“公主……”
“走吧。”
……
前面有宫人带着,“公主,一直走到这路的尽头就可以见到娘娘了。”
“好,你先下去吧。”
宫人福身,“是。”
宝笙扶着楚玥吟走完长满青苔的石板路,跨过一丛歪歪斜斜的篱笆,朱红的大门门经过岁月的侵蚀,早已剥落了昔日的荣光。宝笙推开门,手指还有一些被门刺痛的痛感,她急忙收回手。
这让人悚然而惊了,院中传来霉气味,甚是刺鼻,让人不敢再进,只得回转身来细细打量角落里一口枯井,幽深邃密。
院子中几株老槐,在偏西的日头下,将影子洒下一地斑驳。恰有二三寒鸦掠过,正是声声凄惨。
有一扇窗镶嵌在那古老的青砖砌成的墙上窗纸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横横竖竖的窗格,上面系满了长长短短的红丝绳红丝绳在风中无助地摇曳,仿佛是谁生生掐断了一样。
她们两个谁都没说话,就那么站在门外。
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南房,屋里像是见不到阳光一样,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
“进去吧。”
“是,公主。”
阳光慢慢穿过窗棱,投射在冷清的殿里,一个素衣的女人,独坐桌旁,桌上依旧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她看着游移的光线,轻轻的皱了下眉头,对着油灯,噗,吹了一口气,油灯灭了,袅袅的烟,缓缓上升,宛如不死的魂,望着油灯出了一会神。
楚玥吟看到这再也看不下去,在门外喊了句,“母后。”
谢颜缓缓转过身来,对楚玥吟粲然一笑,“玥吟,你来了?”
谢颜不像往日那般光彩照人,甚至头发上还有许多的白发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道皱纹。
“嗯。”楚玥吟答应着,又看了看周围,墙皮都已经脱落了,这里还是有些危险的。
“玥吟是不是嫌弃这里?”
她摇了摇头,“母后,我不是嫌弃这里,我就是觉得母后住在这里也太危险了。”
谢颜扫视了下,“我都住了这么些日子,也没出什么事。”
她这么一说,更勾起了楚玥吟的伤心之处,“母后,玥吟……对不起你。”说着,她眼里有了盈盈水光,“玥吟没用,保护不了二哥,也保护不了母后,是玥吟没用。”
谢颜拥住她,轻轻拍了拍她后背,“玥吟,母后没事的,这些事都不怪你,答应母后,别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揽。”
要说没用,也是她没用,谁让她的渊儿摊上了她这个没用的母亲呢,即使知道是楚君安害了楚渊,可是她还是心生希望楚君安能来见她一面。
宝笙背过身去,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母后,我去求父皇,让他把母后放出来。”
谢颜拉住她手,“玥吟,你好不容易进趟宫,和母后说些开心的事。”她继续问,“靖淮对你可好?”
“好,母后,他对我很好。”她过得越好,就对母后和二哥越亏欠。
“好就行,好就行。看到你这么开心,母后也为你开心。”
“听宫里的人说,你有身孕了?”谢颜提起楚玥吟有身子的事,想让她分散注意力。
“嗯,母后,他快三个月了。”
谢颜摸了摸她肚子,“好好照顾着自己,还有孩子。”
“你看看,这冷宫里也没有什么人,都忘了给你倒杯茶了。”
“母后,玥吟不渴。”楚玥吟拦住要起身的谢颜,“母后,你的身体还好不好?”
“好。”
“可是母后明明就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