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乐悦叫住了欲转身的离吟,只见她扯了扯苍白的嘴唇,冷嘲道,“皇甫煊近来与冥宫的关系倒好的很,连御厨都送来了。”
闻言的离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夫人现在最忌讳的便是听见关于皇甫煊的一切事情,她现在提起,不是更让夫人生气吗?“煊太子听说夫人没有胃口,所以才送了御厨专门给夫人做菜,希望夫人能够喜欢。”尊上已经答应煊太子让云国与皇甫联手一事,她不能在夫人面前提皇甫煊,现在无意提起,也只能说些煊太子的好处了。
“他是在讨好我吗?”闻言的乐悦越发勾起了嘴角,“我不过一介女流,能替他在千翼面前说些什么?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不过他的一番苦心用错了人,我帮不了他的忙。”
“夫人,煊太子…”,离吟实在说不出皇甫煊的好话,只得话锋一转,“尊上还是很关心夫人的,尊上知道夫人此时不愿见他,所以才没有来找夫人。”
“我知道他关心我,只是做的事不尽人意而已,只要他与皇甫煊撇开关系,那就是对我最好的关心了。”她依然无法接受,千翼拿这件事欺骗她。
“夫人,尊上的决定,我们违逆不了。”离吟也想不通尊上一向是最在意夫人的心思,怎么这次没有顾念,那既然是夫人也无法阻止的,那便毫无挽回的余地。
“我知道违逆不了,哪有人能轻易违逆冥教教主的决定呢?”乐悦对着铜镜望着自己憔悴的脸庞自嘲道,“我今日能坐在这里?已经算是他莫大的恩典了。”
“夫人,你可别说气话呀。”离吟担忧道。夫人的话明嘲暗讽,若不是对尊上生了气,夫人绝不会这样说尊上的。
“离吟,我突然很怀念我们在云国的时候,没有那些是是非非的缠绕,无忧无虑的,可是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她自是不愿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可若与云国那份岁月静好的日子相比,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变哪,”离吟说道,“尊上还是很爱护夫人,夫人,我们不会一直都待在皇甫的,夫人和尊上的婚事,还是要在云国办的。”
“婚事…”,乐悦喃喃道,“我现在没有心思成婚,我想,千翼也没有心思吧。”
银千翼还未踏进门槛,便听见了乐悦这句话,他骤然怔在原地,心中的恐慌愈发强烈。
“尊上。”离吟侧头便看见了走近的银千翼。
“退下。”银千翼冷冷的吩咐。
“是。”
看着面色憔悴的乐悦,银千翼终是不忍心对她发脾气,看着桌上丝毫未动的饭菜,“悦儿,你还是不肯吃东西吗?”
“我不饿。”乐悦淡淡的回答。
“是不饿?还是在生我的气不愿意吃?”
“你知道我会生你的气,可你还是做了。”难道这还不够令她失望吗?
“悦儿,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她是他心中的挚爱,他又怎会忍心伤害她?
“你自认的不会伤害,还是伤害了。”
“悦儿,不管你如何生我的气,你不吃东西或是怎样都好,都不会改变我的主意。”
“我明白了,”原来在他心里,自己是故意绝食让他妥协,千翼,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在你心中,远没有那么重要。”
“悦儿,你一定要这么折磨我吗?”她在他心中比谁都重要,只是他知道,他此刻解释再多她都听不进去,她可以生他的气,就是不能否认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在折磨谁?”乐悦转身,与他对视道。
“悦儿,你知道你这副模样,比拿刀剜我的心没有区别吗?这三年来,我对你的一切你会不懂吗?”他一直都明白,悦儿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只是他一点都不在乎,只要她能够在他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自然懂,千翼,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所以她不舍得抛下他,“三年前我在药谷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你说我们有婚约,我信了,你说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也信了,你跟我所说的一切我都全然接受,我从来不曾忍心想过要离开你,是你一直疑心我,千翼,其实这三年,你从来不相信我会陪在你身边,是吗?”
“悦儿…”,银千翼此时却无话可说。
“我什么都不说了,”乐悦随手拭去了掉下的泪水,拨开衣袖露出留了疤痕的手臂,努力扬起微笑,“你答应我的要去容国找蛊医帮我去除疤痕,总不会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