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兄,某敬你一杯。”
薛牧不惊反喜,举着铜爵、起身离席,因为,自从踏入宴会厅的那一刻起,虞世帆偷看了他不下百次,那幽怨的眼神,像极了深闺怨妇。
见状,这位名震长安的少年游侠坐姿挺直,捻着酒杯,回答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待薛牧贴近,两人同时抬起袖袍,有了遮掩,众人自然无法看清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薛郎,画舫之外的那三只东西,到底是何物?”
“邪祟。”
薛牧言简意赅,低头将铜爵中的清酒饮尽,又见虞世帆神情恍惚,并不感觉意外,当初他得知这个消息时,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复升平之土宇,拔妖孽之根源。
不知为何,虞世帆想到了升平司官署前的石碑,世人皆以为“妖孽”指的是奸佞小人、贪赃枉法之辈,结果真是指妖魔鬼怪。
“事急从权,只能如此行事,倒是连累虞兄和诸位兄弟了,切勿怪罪。”
薛牧心中歉然,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他确实做的不地道,根本无从辩驳。
“言重了,薛郎已经提醒吾等谨慎行事……”
虞世帆语塞,但他并没有记恨薛牧——轻生死、重然诺,一首《少年行》,值得长安游侠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等风波过去之后,在下定会设宴赔罪,到时候还请虞兄不要嫌弃。”
若非这里乃众人视线的汇聚之处,薛牧早就叉手行礼了。
因为常年在市井之中厮混,虞世帆自认不会看错人,见薛家二郎言语陈恳,心中一暖,正准备出言宽慰几句,就听他低语道:
“无需担心,这些邪祟畏惧龙虎气,才徘徊不前。”
说完,薛牧转身离开,朝程齐之所在的桌案走去。
然而,没人注意到,就在不远处,一双美眸正凝视着这位年轻郎君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