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刘希夷气得面色铁青,他不信禁军头领敢在朝廷官署内杀人,心中一横,忍不住上前几步,准备与之争辩。
见事态愈发紧张,超出自己的控制,王勃头疼不已,取出太子殿下亲赐的腰牌,肃声道:
“行了,公事为要,你们两个给本官一个面子,各退一步吧。若执意讨要说法,耽误升平司办事,就一同去东宫找太子殿下,请他评判曲直对错。”
清道率士卒骁勇蛮横,而带队旅帅与自己有些交情,不好出言呵斥下属年轻气盛,如此行事又是事出有因,若不出面回护,定会让其寒心。
新官上任三把火,万万没想到,却把自己给烧伤了,薛牧暗自叹了口气,在心中自我开解:算了,总比昨天那种束手无策、毫无头绪的情况要好,就当是好事多磨
“握手言和吧,一个本朝进士,一个将门子弟,怎还意气用事?传扬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薛牧绷着脸,尽力摆出他八品主事官的威仪。
“喏!”“喏!”
可能是想通了,两人倒也没让他难堪,互相拱了拱手,以示友好。
未时,宽敞空阔的讲经堂内,挤满了朝廷官吏,身穿青袍的围成一团,身穿皂衣的围成一团,身披两当甲的站成一列,泾渭分明。
“王评事,你也被调来了?”
“没错,今早刚收到吏部送来的移调公文。”
“许久不见,李校书身体可还好?听说您又作出新诗了。”
“安好,一切安好,今夜去平康坊吃酒?某请客。”
十几位有品级的官员神色轻松,见到老相识还凑过去寒暄几句,表现得极为淡定,甚至可以说是轻佻。
至于长安、万年两县的不良帅、捕贼尉,则尽力约束手下,禁止他们大声喧哗。
透过珠帘,堂内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薛牧感觉收拢人心,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刘录事,你带着名册去点名吧,看看本司之内有哪些官员缺席。”
王勃身心俱疲,懒得搭理这群酒囊饭袋之徒,打发刘希夷去点名。
“喏!”
待他离去之后,内堂中只剩程齐之、薛牧以及王勃三人。
“不知礼数、藐视上官、难堪大用,依我看,还不如那些不良人、捕贼吏有用,至少他们懂得规矩。”
闻言,王勃轻叩桌案,不满道:
“呵,这群家伙绝对不敢在原来的官署如此行事,毕竟吾等看过补拟官员的名册,知道他们的履历。”
“分明是懈怠了,他们根本不把这桩差事放在心上,只等临时借调的期限一到,就拍拍屁股走人。”
程齐之眼含不屑,王勃同样如此,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起了牢骚。
见状,薛牧无奈道:“既然想成事,就必须要有规矩。程兄,麻烦你点两火士卒入内维持秩序,违者以藐视上官之罪惩处。”
“请不良帅、捕贼尉进来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