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们骑小电驴,开车还没这个快呢。”
“那也行。”
张叹也有一辆小电动,平时骑的少就是。至于黄姨,她日常出行就是靠小电动,骑行技术溜得很。
两人各骑了一辆小电动出门,来到附属一医院,在住院部的二楼走廊里找到了赵小春的妈妈。
她妈妈红着眼睛,看起来哭了一阵了。
“还好吗?”黄姨上前安慰,张叹则打量走廊,看到了不远处坐在长椅上的赵小春。
赵小春瞥了这边一眼,无动于衷的样子,低着头看着地板上发呆。
张叹轻轻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赵小春侧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继续低头发呆,和平时跳脱的模样截然不同,显得很沉默,气压很低。
“怎么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张叹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赵小春沉默了片刻,摇摇头,低头不语。
他和张叹本来也不熟。在小红马的这些日子里,他基本没有交到什么朋友,人人怕他。
张叹没有再催促,就这么陪着他坐着,目光落在了急救室的房门上,门沿上方亮起“手术中”三个字,赵荣立此刻就在里面。
在张叹和黄姨来之前,手术已经做了三个多小时了,到第四个小时的时候,手术室的指示灯忽然灭了,门从里面被打开,一队穿白色大褂的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满脸的疲倦。
“医生,我老公怎么样了?”赵小春的妈妈焦急地上前询问道。
“他身上问题很多,长期缺乏锻炼,最主要的是……”医生说到这里,打住了,请赵小春的妈妈到办公室去谈。
黄姨冲张叹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留在这里看住赵小春,她则和赵小春的妈妈一起过去。
但是一言不发的赵小春忽然从长椅上起身,也跟了过去。
张叹想了想,也起身跟了过去,见他们都进了办公室,他这下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外的走廊里等着。
走廊里忽然刮进来一阵大风,有饮料瓶子被吹到在地上打滚咕噜噜的声音,有窗帘哗啦啦的声响,还有人在关窗。
要下阵雨了。
忽然办公室的门猛然打开,赵小春从里面跑了出来,狂奔向走廊尽头。
黄姨紧接着跟了出来,正要去追赵小春,张叹就说他去。他追上赵小春,只见赵小春面壁贴墙站着,把自己的脸藏了起来,背对着他。
“赵小春,怎么了?”
赵小春不说话,直到张叹问了三遍,他才转过头看来。
他没有哭,只是眼睛通红,快要哭了,在强忍着,嘴唇哆嗦,眼神中满是惶恐不安,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怎么了?”张叹的声音不由轻柔了许多,赵小春调皮归调皮,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孩子。
赵小春惊恐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忙。”
“……我,我爸爸得了癌症,刚才,医生说的,呜哇——”
赵小春终于还是哭了,眼泪直流,放声大哭,站在墙角孤立无援,但又不准别人靠近,像一只小刺猬。
张叹安慰他,先不要胡乱猜测,回去再听医生讲,退一步讲,哪怕真的是癌症,有的癌症是可以治疗的。
赵小春却仿佛根本没有听进去,依然在自顾自地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道:“我,我的爸爸又要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