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这段时间的确是瘦了,她虽然没有像有的孕妇那般,吐的那般昏天暗地,但也时常没有胃口,恶心反胃。
宁雪迎暗地里打听了许多偏方,询问过来人,给她准备一些适合孕妇吃的小零嘴,可她依然吃不下什么东西。
再加上天气炎热,夜里烦闷也睡不好,自然而然就瘦了些。
“没事的,今年夏天太热了,我没什么胃口,吃的少。”
宁伟峰的关心也只是点到即止,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关心的太过了,反而让人局促,不自在。
见她这般说,宁伟峰便没再多问,转而道:“雪迎在电话里说,等我回来,你们有事要跟我商量,是什么事?”
宁雪迎刚才已经跟苏黎打过招呼了,此时见宁伟峰问起,苏黎顿了顿,而后下意识左右看了看。
宁伟峰立刻明白过来,吩咐凉亭外站着的佣人和副官:“你们都下去吧,我要跟少奶奶单独处一会儿。”
大家都觉得小两口小别胜新婚,想单独说说悄悄话,于是都退了下去。
苏黎在心里琢磨着,盈盈水眸抬起,盯着宁伟峰看了好一会儿,依然觉得难以启齿。
宁伟峰见她有口难言的样子,立刻担心的皱起眉头:“到底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我知道督军府前些日子出了事,他们有没有迁怒于你?”
苏黎低声道:“他们的确为难过,不过雪迎很厉害,帮我挡了回去。”
“那——”
“宁大哥!”苏黎咬了咬牙,心想怎么都隐瞒不下去了,索性一鼓作气地道,“我对不起你,我利用了你跟我雪迎——其实,你让我跟你结婚来欺瞒宁夫人时,我也想着借由宁家的身份来替我完成一个心愿,只是当时我胆怯,心虚,没敢说出……”
男人没有说话,周正英俊的脸庞微微沉思,双眸炯炯的盯着他,静候下文。
接着,她便说起了陆辰九之死。
又说到陆宴北被下药的事,以及他每个月的月圆月亏之时都要忍受的极刑之痛。
最后又说到自己几经辗转周折,终于得知解药。
——而解药的方法,便是他必须生下陆宴北的孩子,用婴儿出生时的胎盘之血来解陆宴北的毒。
所以,她必须要怀孕!
宁伟峰听完这些,震惊的无以复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化这些消息。
而后,很快明白过来。
“你跟我坦白这些,莫非是你已经怀孕了?”
苏黎羞愧的抬不起头来,脸颊连带着耳根,脖颈全都通红一片。
虽然宁雪迎一再保证说,宁伟峰肯定会理解她的做法,可当真正面对这个男人时,她依然无地自容。
这种羞辱,没有谁能够忍受得了。
听闻宁伟峰问道,她只是稍稍迟疑,便点了点头:“是,我已经怀孕了,孩子是陆宴北的。”
宁伟峰没有说话,不过那双眼睛自然而然的下落,看向她腹部——不过,两人对立而坐,她腹部以下正好被桌面挡了住。
虽说当初找到她同自己结婚,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夙愿,可现在得知自己还要喜当爹,他心情的确是……有些复杂难辨。
“雪迎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嗯。”
“府中有其他人知道吗?”
“暂时没有。”
“陆宴北呢?”
“他也知道。”
宁伟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知道了还能让你留在宁府,那可真是难为他了。”
“……”苏黎不知如何接话,索性沉默。
宁伟峰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想不到督军府的人这么狠,居然会把这种丧心病狂的毒用在陆宴北的身上——难怪陆宴北想要这两兄弟的命!”
“陆宴北对他们下手,是担心他人不在江城,那两兄弟继续加害于我。”
“我明白。”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宁伟峰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见她怯怯地连眼神都不敢看向自己,他又叹息了声。
“行了,你不用觉得愧疚了。老夫人若是知道你怀孕,还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你这无形之中又帮了我一次——以后这孩子出生就认我当干爹吧。”
苏黎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宁大哥,你就……这样接受了?一点都不怨我。”
宁伟峰笑了笑:“互相利用的事有什么好怨恨的?而且陆宴北的孩子得叫我爹这件事,想想好像还是我占了便宜。”
“……”苏黎撇了他一眼,再次无言以对。
算了算日子,他们结婚也有一个多月了,现在传出怀孕也不算是什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