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她突然转过头来,开口就问,“陆宴北身边还有女军官?”
军舰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贺督军早有耳闻。
只是,将士们对陆宴北的赞誉远远超过他随身携带女人的诟病。
他心里虽明白什么,却也不便干预,也无立场。
毕竟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交易。
“女军官有什么稀奇?阿爸身边也有女军官,怎么了?!”
贺雅琳恨恨地瞪着那道背影,若有所思。
女军官是不稀奇,古时候还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呢,如今新派天天喊着男女平等,解放女性——
只是,那个背影看起来很是眼熟,有点像她在江城见过的女人……
***
傍晚时分,陆宴北一行人抵达江城。
苏黎直接同他回了城堡。
她一直计算着日子,今晚月圆。
陆宴北自然也不会忘。
但自从苏黎说要怀孕生子为他解毒之后,他便有些抗拒两人的亲密接触。
进了城堡,陆宴北吩咐佣人取来女装。
“换了衣服,我让魏寻送你回去,这几天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
苏黎接过女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都这么晚了,你连一顿饭都不给我吃?”
“你回家吃也来得及。”
苏黎知道他在赶人,心里叛逆,就偏不肯走。
“我饿了,就要在这里吃。”
她拿着衣服上楼,轻车熟路,俨然已经是这里的女主人。
魏寻看向少帅,面露难色。
可陆宴北同样没有办法。
这女人倔起来,不比男人弱。
从这几天在军舰上死磕训练不服输就能看出。
他总不能让人将她绑了强行送走。
魏寻心里担忧自家主子,低声劝道:“少帅,苏医生不肯走,那是为你着想,你就领了这份情吧。
这总比前阵子苏医生老是要跟你划清界限来得好。”
陆宴北却不这么想。
此时,他倒宁愿这丫头跟他划清界限。
换了衣服,站在镜子前,苏黎才明白男人所说的怕回家母亲不认识她是什么意思——
她的脸跟身上,完全是两种颜色了。
以前白皙的肌肤暴晒之后成了小麦色,严重的地方发红过敏了,只怕过几天得脱一层皮。
回去母亲肯定要询问的。
她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都不敢出去了。
之前在军舰上,没有镜子也不知道自己的模样,还觉得无所谓。
此时看到了自己的丑态,她不好意思去面对陆宴北了。
在房间磨磨唧唧好一会儿,直到房门被叩响,她回头看了眼。
同样换了衣服的陆宴北,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怎么了?”
从她眼神中瞧出不安,男人长腿快步进来,低声问道。
苏黎抿了抿唇,低头,像是要找什么东西躲起来。
“不舒服?”
对女人微妙心思不理解的陆少帅,还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眉心下意识紧皱。
“没有……”苏黎摇摇头,声如蚊蚋。
顿了顿,才鼓起勇气看向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带着几分嗔怨:
“你何时也学会睁眼说瞎话了?我都晒成了这副丑样,你还说我美。”
回来前一晚在军船上,她问自己是不是变得很丑,这人一脸深情地说很美。
真是骗子!
陆宴北愣了秒,明白过来,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在他眼里,这个女人别说只是皮肤短暂晒黑了。
哪怕她真得出了意外,面容毁掉了,他依然会觉得很美。
美在他心间,而不是眼前所见。
可这话,冷硬如陆少帅,断然说不出。
拉下她捂在脸上的素手,陆宴北心疼地看着她脸上暴晒泛红的地方,皱眉:“回家弄些药膏敷一下,过几日应该会好。”
苏黎瞥他一眼,没好气,“我是医生,比你懂!”
男人笑,也不跟她争执。
“晚饭好了,下去吃饭吧。”
“嗯。”
两人一起下楼,苏黎想着今晚即将面对的事,突然有个疑点。
“你说陆建南费尽心思冒着风险对你下毒,可是几年来又没有其它行动,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以苏黎所想,陆建南此举如果是想让自己的兄长身败名裂,从此不能再跟他争权夺势,那他完全可以挑月圆月亏之时——
只需稍稍用计,便能把这件事捅出去。
届时,满城轰动,论他军功显赫,也抵不过人云亦云。
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陆宴北明白她的意思,回头睨了眼,“你以为他没有行动?”
苏黎睁大眼眸,等他下文。
“起初几个月,每逢月圆月亏之时,便会有杀手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