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才回过神,慢悠悠抬头,用他一贯的语气道:“有事?”
常安把季李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述给顾黎听,可换来的却是他的漠然,“我只负责破案,其他的事,请他们自己解决。”
“可他们不懂犯罪心理,怎么向媒体讲述推断过程?”
“那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
常安无语,这时电话声响起,依旧是季李打来的电话,他问:“怎么样?”
“他不愿意。”
季李那边开的是免提,局里的领导就在他身边,当对方听到这句话时,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接过季李的电话,收起了平时那种随和之感,虽是让常安帮忙劝说,语气却有些严肃:“拜托了。”
常安盖住了手机的出声孔,望着顾黎小声威胁道:“你不去,以后就不给你做鱼了!”
顾黎闻言顿住了动作,放下手中的钢笔,抬眸凝视着她,半晌后才开口:“只此一次。”
其实,常安所谓的威胁,根本没什么威慑力,但似乎顾黎还真的吃了这一套,也就不难看出,他是真的很爱吃她做的鱼。
常安笑了,她拿起手机,和电话那头汇报情况:“他答应了。”
“好。”对方应了一声,然后又说:“能不能先在电话里把大致内容解说一下?好些媒体已经等不及了……”
常安微一轻吟,再次盖上手机的出声孔,问:“能先在电话里……”
“我听得见。”在常安还未说完时,顾黎就打断了她的话。他头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语气幽幽:“你知不知道,上一次我做简报,是在普林斯顿的中央报告厅。”
哦,对,常安想起来了,他不仅仅是世界上最年轻的犯罪心理学家,还是普林斯顿大学最年轻的教授。
常安侧身望向他,嘴角半扬不扬地抽搐了一下,随后一本正经道:“只要你讲得对,又何必在乎是在哪儿说?
在电话里说怎么了?一样是为人答疑解惑,本质结果并无不同。有高级或是低级的分别吗?
再说了,只要是你的演讲,不论是在中央报告厅,还是音频通话,一样振聋发聩。”
顾黎似乎是被常安的话给取悦了,眼底慢慢染上一丝笑意,可出口的语气却依然淡漠:“让他们等着。”
常安抬手看了一眼表,从这儿去警局,不过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差别应该不大,但该怎么回复才显得好一些呢?
她总不能直接说顾黎觉得在手机上做简报丢面子,死活不愿意吧?毕竟前不久,他刚把警局领导惹到了。
于是,常安在心底整理了一下措辞,经过几番斟酌后,才开口说:“是这样的,因为事发突然,顾教授之前也没做准备,现在他正在尽力赶简报内容,有一些细节问题也需要完善补充,他实在是没空,所以……还望领导见谅。
顾教授说了,只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他会亲自到场解说,第一时间跟大家解释,那个时候,给出的报告将会更加完美……”
“好好好……”对方的语气渐渐柔和,声音里带有几分笑意。
常安忐忑地挂下电话,长长舒了口气。就在她感慨当大神的跟班真不容易的时候,顾黎突然开口,动听悦耳的声音,像是在低声吟唱,可说出口的内容却是:“骗子……”?
常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为了他?随后脱口而出:“你闭嘴!不要说话!”?
顾黎倒是真的没再说话,浅笑不语。五分钟后,二人各自回房换了身衣服,一道下了楼。
常安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迅速钻进了车里,一路朝警局方向而去。抵达警局门口时,十二点的钟声刚好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