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顾黎低沉的嗓音响起,像是在哼一曲小调,语气里就听得出来,他很开心。
警车停在路边,里面的灯开着,明亮柔和。当然,车内的温度也比室外温暖多了。
常安脱下外套,在车上找了一张白纸,拿起笔,作聆听状。等待着顾黎将案情分析悉数说出来,她好做记录。
“我做好准备了,你可以进行案情梳理了。”
“首先,这个凶手是典型的无组织能力罪犯。现场呈现出来的画面,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混乱’。
根据现场尸体反应的情况来看,凶手不仅仅是残忍,更是目无章法的下手。看死掉的那对夫妻身上的伤,都是很混乱的。
其次,说他无法照顾自己的日常起居,一是从精神方面的判定,二是从他的行为方式。
你有没有注意到现场餐桌上的细节?一家四口人,却是五副碗筷,但都没动过。
这不难猜测,是死者一家正准备吃晚饭时,凶手恰巧来敲了门。或许是出于对他的同情,屋主让他进了屋,还为他添置了一副碗筷,让他和他们一起吃饭。
但桌上的碗筷都是没动过的,可菜盘子里的东西却少了很多,桌面上也被弄得脏兮兮的,还留有油腻的手指印。
这肯定不会是屋主一家人弄成这样的,所以,肯定是因为凶手。由此推测,凶手是没有日常生活能力的,连简单的吃饭,都是用手抓的。
这样的人,若是缺乏人照顾,生活一定是邋里邋遢的。而他能够顺利长大到20多岁,普通的亲戚关系肯定做不到的,必定是自己的至亲。
可就这样相安无事的生活了20多年,却在今天发生了这样的惨案。又足以说明,眼下没人再照顾他了……”
常安一直埋头记录,只是顾黎说话的语速实在是太快了。而且,有些地方他讲的实在是太过于简洁。
一边思考他说的意思,一边记录,以至于常安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的:“你慢点。”
顾黎看了常安一眼,倒是真的放慢了他的语速,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很慢。
常安抬起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切换到正常模式,ok?用正常语速说话就好,可以吗?”
“哦。”顾黎轻吟一声,然后继续说:“因为他的精神或是智力存在缺陷,所以,他最多只能接受小学的知识范畴,再往上,这个能力不够。
当然,这样的人,也难以从事连续性工作,更别说是进行正常的社交活动了。
现场将男主人肢解分尸,我猜测是一种行为报复。因为我说过,凶手极有可能患有幻想症。
他在某一时刻,将这户人家幻想成了他的‘仇人’,所以以一种暴力的,血腥的方式,进行报复。
肢解或是划花死者的身体,是他释放了内心欲望的结果,长期性的压抑会让他在那一刻更加疯狂。
我说过,他是无组织能力犯罪,并且还处于严重的幻想里,所以,他完全不会考虑这次行凶的危险性,由此推测,他极有可能是住在附近,而且行凶时是随机犯案……”
常安拍拍手,露出一副崇拜又欣赏的神色,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太棒了。”
顾黎眼底滑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倨傲,自信,像是在说:“当然,我可是顾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