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字条明显就是临时从草稿纸上面撕下来的,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中午我妈妈问你来不来家里吃饭。”
小张老师哭笑不得,对季北川招手:“过来。”
季北川看到小张老师的表情就知道不妙,他走过来,看到纸条上的字时脸色扭曲了一下。
小张老师叹息一声,问他:“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季北川差点咬碎一口牙,艰难地摇了摇头。
小张老师将纸条还给沈成,安慰道:“没事了,抱歉啊,是老师不好。”
“老师不必向我道歉。”沈成修长的手接住纸条,他撩起眼皮看向季北川:“只是想知道,如果人人都可以没有证据张口就来,那还有什么道理可言。”
季北川没有想到沈成会发难。
小张老师沉默片刻,开口道:“季北川,跟沈成道歉。”
季北川看向了班长,那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却发现那个女孩子的目光不但没有分自己一丝一毫,而且还担忧地望着沈成,他只觉得自己顿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明明他不比沈成差多少,却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沈成这个讨厌鬼道歉,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正想着,却听见沈成道:“该接受道歉的人不是我。”
众人都朝后面的简时午看去。
小胖站在原地,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便挠了挠头,微笑道:“说实话季北川我还挺受宠若惊的,考场我没记错的话,你坐在前排我在后,整场考试你不仅要忙考试还要关心我,辛苦了。”
他的话音落,整间教室都响起了笑声。
季北川憋红了脸,他的拳头在身侧紧握,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都在看好戏一般,他的骄傲让他根本没法开口。
小张老师等了一会,见季北川就是不愿意道歉,叹了一口气说:“季北川,你先回去吧。”
季北川咬了咬唇,回去了。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小张老师和黄老师不同,她是一个实践派,回到办公室后就找上了班主任。
黄老师听完后说:“季北川的事情,我也很头痛。”
小张老师说:“我觉得这个孩子的问题很大,不能联系一下他的家长好好聊一聊吗?”
班主任喝了口枸杞茶说:“上次的事情,其实我就联系他的家长了,可是他们家留在学校的电话居然是家庭保姆的,我一问才知道,他爸爸常年在国外工作,家里孩子其实是保姆在照顾。”
小张老师愣住了。
黄老师安慰她说:“不过今天我会再试着联系一下,你放心。”
小张老师这才叹了口气:“现在的有钱人,真的是想不明白了,赚钱赚钱,连孩子都不顾了。”
黄老师抿了抿唇,也是很忧心,他们班级的孩子,家庭各有各的难处,这次家长会算是个机会,一定要好好聊聊才行。
……
傍晚
季北川坐着司机的车回家,打开家门,就察觉到今天家里气息的不同寻常。
保姆站在客厅,毕恭毕敬,在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那人穿着笔挺工整的西装,宽肩窄腰,即使年近四十却丝毫不显老,而是有着成熟男人的韵味,他的脸色清冷,听到声音看过来,神色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季远生说:“回来了。”
季北川一改跋扈的神情,谨小慎微地走近:“父亲。”
“嗯。”
季远生看着手里的文件,似乎是顺口才问他:“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季北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保姆,发现保姆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就知道糟了,头几乎要埋起来,他甚至不敢和男人的眼睛对视:“对不起父亲,我没有做好。”
季远生撩起眼皮看他,站在前面的孩子畏畏缩缩之像让他不悦地眯起眼,心里也有些叹息,有的时候他会不自觉地想,这孩子的长相没有继承到自己的妻子方幼亭半点也就算了,为什么就连性格跟自己也不像。
懦弱,无能,平庸。
倒也不是他真的就不想好好教导,跟这个孩子不亲近,可说不上来,对这个孩子,他心底生不出来舐犊之情。
罢了,到底姓季,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季远生合上文件,沉声:“吃饭吧。”
季北川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汗,他轻声道:“是,父亲。”
“这次回来,我会待的久一些。”季远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他:“这周的家长会,我会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