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葱霍然站起身,急促道:“不能!张家不能确定那个玉米是不是真的。你有话只管说!”
卫讼师立即上前道:“若张家不能确定那个玉米真假,刑部就必须传唤收押,跟陈离一同审问才是。诸位请想,若这个玉米是真,依照他所说,则张家玉米就是奸人使奸计鸠占鹊巢,难道不该受审?”
张杨和小葱十分无奈:他们并非包庇现在的玉米,总得一步一步来不是,况且今天原本是想把这陈离带回王府的,没想到会堂审。
张家当年也暗中调查了很久,不管真假,现在的玉米都是无辜的,白凡那里也是毫无迹象,死揪住根本没用,必须要找新的突破口。
黄豆道:“张家玉米是怎么回事,内幕如何,必须根据案情进展才能解开。你若不肯配合审案,传他来有何用?”
小葱也柔声对大苞谷道:“对。小兄弟,你不妨把自己知道的统统说出来,到时候该找谁,我张家绝不姑息!”
卫讼师摇头道:“不然!据陈离所言,他并未失去记忆,还跟夜香女秋霜说了张家被抄等事;而张家那个玉米失去记忆,是在被狼叼走获救以后的事,他若是真玉米,就应该见过秋霜,记得跟他说过的话才对。可是。日前国子监传出一则消息……”
他将秋霜去找玉米,而玉米落荒而逃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这已经足以证实那个玉米是假,陈离才是真。只要找到秋霜,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张杨立即道,张家已经派人到街上找秋霜去了。
黄豆却又详细询问大苞谷从梅县逃出后的行踪,卫讼师一一代答了;接着是验证身上被狼咬的伤口,也都符合状子所说。
然后,黄豆又问起大苞谷出海几年的行踪。
这个在诉状中并未详述,大苞谷也没告诉卫讼师。因此他便转向大苞谷,等待他自己说。
大苞谷沉着脸不语。
张杨疑惑地看向黄豆,不知他问这个干什么。要问也该问他是否记得小时候的事。
黄豆靠近他和小葱,低声耳语了几句。
张杨面色沉重,小葱也变脸。
童大人离得远,没听见,心里痒痒的。他努力观察几人。想从他们脸上看出端倪。只感觉他们神情不大好,也不知怎么回事。
但他是主审官,总得有所作为,因此拍案喝问大苞谷。
黄豆对大苞谷道:“撇开那个玉米的真假不论,你必须先证实你自己是真玉米。若那个玉米是被人中途替换的,那么。真玉米也可能在后来又被人替换,我们必须慎重……”
大苞谷猛然抬眼瞪着他,张口骂道:“慎重你个头!你个死黄豆!打小你就数你坏:有好吃好玩的你抢在前。犯了事你就往后躲,一天到晚数贫嘴,把死人能说活。你能耐!你这么能耐咋不把玉米的事搞清楚哩?这么多年了,任由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住在张家,呸!我要是你。早找块豆腐撞死了!你还有脸在这审问我?这是多光彩的事儿啊,那个假玉米屁也没放一个。你不去审问他,你在这逼问我,哎呦,你可真不愧是咱大靖的榜眼——我看你是瞎了眼!”
他向童大人、小葱和张杨扫了一圈,恨声道:“想要我说?好啊!把那个假玉米叫来跟我一块跪着,我就说;否则,休想我说!”
自己回来了,爹娘还不肯逐出那个假玉米,他嫉妒得发狂,小时候的霸道性子就回来了。
不,不是小时候霸道,他一直霸道。就算在陈家,长辈对他也是百依百随的。
黄豆被骂得晕头转向,眨巴着眼睛半天回不过神来——话说,他黄豆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骂过呢,连他娘都没有!
田遥看着大苞谷两眼闪闪发光。
卫讼师可乐坏了,之前接这个案子,他还忐忑呢,然而大苞谷告诉他:这是他翻身的唯一机会,只要他肯帮他,将会名利双收,并先留下一千两银子的定金。
果然,果然!
他立即神气地上前,说真相自会大白,但必须传张家玉米前来;没道理陈离在这受审,假玉米在王府当少爷!
童大人气坏了:这到底谁是主审官呢?
从来审案,他都没觉得像今天这样被动过,觉得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
小葱和张杨相视苦笑,看来必须要把玉米叫来了。
黄豆晕了一会,就回过神来,也镇定下来,笑吟吟地对玉米道:“小兄弟,你拖着一大家子人,到京城干什么来了?你这样跟我置气,何必呢!当务之急,不是赶紧证实你的身份,好认祖归宗吗?除非你是假的,根本就不在乎。”
大苞谷死死盯着他,黄豆不动不摇,任他盯着看。
过了一会,大苞谷才闲闲地说道:“之前,我是很急的;现在,我无所谓了。人家都不稀罕我,我急什么?你们只管定我的罪好了,只管留着那个玉米好了。等张家哪天出事,等张家的人一个个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就剩玉米一个,你们不妨嘱咐他好好为张家光宗耀祖,那小爷才佩服你!”
说完,转头对陈老爷等人叫道:“爹,娘,奶奶,我饿了。”
陈老太太听了,急忙吩咐儿媳妇:“快,去让人送吃的来。多带些点心,留着晚上在牢里吃。乖孙,你说你,好好的跑来坐牢,真是作孽哟!”
陈太太慌慌张张地就出去了。
黄豆再次被大苞谷噎得说不出话来,连小葱也狠狠瞪了他一个白眼,怪他把事情弄僵了。
下更预计九点到十点。
( 果蔬青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