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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在新家睡了第一晚的郑家兄妹们并未因疲倦而赖床,带着对新环境和新生活的新鲜憧憬,早早就起床了,而葫芦和板栗起得更早,上朝去了。
黄豆拉开门栓,掀开门帘,入目是一片银白,地上压了半尺厚的雪,天上还在纷纷扬扬赶趟似的往下飘大片雪花,簌簌轻响,在安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秦瀚,快来看,下大雪了。这可跟咱们家的雪不一样。”
黄豆惊喜地转头对旁边内室里喊道。
秦瀚听了忙忙地穿衣出来看。
黄瓜则把被子蒙住头,咕哝道:“都是雪,有啥不一样的?大清早吵死人了!也不晓得这娃哪来那么多精神。”
想再赖一会,终究也有些好奇,就爬起来了。
上房,青木两口子卧房外间,已经聚集了好些人,青木和刘氏正给下人分派任务,小葱和紫茄在厨房安排早饭。
郑家上京时,将原来曾用过的下人带来一部分,有马小六、马小七兄弟,还有韩庆(娶了橘儿)、春子(原葫芦小厮)、王冬(原黄豆小厮冬孩儿),都是成了家的,共六房人。却没有丫头小子。
他们初来京城,这将军府又是空荡荡的,好些东西要采买、布置,因此很快就把人全指派出去了,好些家务都是郑家人自己动手。
忙了一早上,马婆子和韩庆家的端上早饭,是稀饭配馒头煎饼,小菜有腌雪里蕻炒肉丝、红椒炒酸豆角、虾米黄豆酱,并一些腐乳、辣萝卜、腌黄瓜等,满满摆了两桌子。
郑长河、秦枫、青山叔侄和秦家几个孩子都坐上桌,只有青木不在。他带着马小六去集市了。
青山往桌上扫了一圈,迫不及待地搛了根酸豆角放嘴里,“嘎吱嘎吱”嚼得嘣脆响,吃完咂咂嘴道:“看见这些我嘴巴就冒酸水,能吃五个大馒头哩!”
郑老太太笑道:“你吃,你吃!”
声音居然能发出来了,但还有些嘶哑。
紫茄正帮大家盛饭,忙道:“奶奶,你还是要忍一天不说话才好。小叔,坐下吃。爷爷。这稀饭给你,这一碗给师伯。”
郑长河问秦枫道:“云大夫哩,咋还不来吃饭?”
秦枫笑道:“秦溪淘气。昨晚尿床了。她跟淼淼在收拾呢!”
说话间,秦淼用一块大红包被包着秦溪出来了,云影跟在后边,众人忙招呼吃饭。
小葱迎上去,用手指掐秦溪的小脸。质问道:“淘气鬼,昨晚闹了吧?吃了那么些果子,嘴巴一干,肯定死喝水,哪有不尿床的。”
云影气呼呼地道:“可不是。喝水不说,还一直不睡。满床打滚,到三更天还精神得很。我实在被她闹得受不了,就懒得理她。自己睡了,谁知她就尿床了。”
秦淼叹气道:“这么大雪天,换了一堆衣裳,作弄人呢!”
香荽笑道:“淼淼姐姐,不要紧的。洗干净了,放在火笼上一烘就干了。来。秦溪,姐姐抱你!”
秦溪全不管人议论她,侧身让开香荽伸过来的手,伸着脖子对男人那一桌张望。没看见葫芦,便问秦淼:“将军,老虎呢?”
众人闻言都笑喷了。
秦淼瞪了妹妹一眼道:“还老虎?你再乱吃东西,让老虎吃了你。”
当下众人乐呵呵地吃早饭,一边逗秦溪玩。
才吃一半,就见马叔引着白胖子和虎子匆匆进来,告诉小葱,说胡家出事了,不但二太太上吊自杀了,连关在牢里的胡镇也被人毒死了。
小葱面色一沉,暗道不好。
黄豆惊得站起身大叫道:“坏事了!”
一着急,把嘴里没咽下去的煎饼给喷了出来,慌得秦涛赶紧用胳膊护住碗。
郑长河一瞪眼,用筷子敲着碗沿道:“慌啥?死了就死了!这祸害死了不是更好?”
黄豆急道:“爷爷,不是这么说的。这祸害眼下还不能死哩。他死了,好些事都弄不清了。还有……”
黄瓜皱眉道:“胡家人会说,是我们逼死他们的。”
郑老太太大怒,张嘴就要怒喝,紫茄急忙拦住她,道:“奶奶,不能叫。这事有爹和哥哥操心,还有小葱姐姐哩,奶奶只管安心把嗓子养好。”
小葱放下筷子,叹了口气道:“咱们太逼急了。昨天该见好就收的。”
秦枫道:“后悔也没用了,还是想想该如何应对吧!”
小葱点头,对黄豆道:“赶紧吃饭。吃完咱俩去府衙。”再转向黄瓜,“黄瓜先去刑部。看刑部可将此案接过去了。”
黄瓜黄豆一齐点头,忙忙地喝粥吃饼。
青山忙问道:“小葱,那小舅舅干啥?”
小葱道:“你派人出城去叫井儿叔回来帮你。你就在家守着,家里没个担当的人可不成,咱们也须得小心些。”
青山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