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聪又是好笑,又是担心,生怕兔子啃她鼻子,又或扯她头发,忙低声驱赶:“走开!快走开,我们不能吃。”
兔子不但没被吓跑,反而凑近了。
胡钧见林聪着急,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才是女儿态嘛!
相反,他看见是兔子不是蛇后,心里就不害怕了,逗弄道:“小兔子,千万别走。我们还饿着肚子呢!看在我们英勇无敌,深入虎穴,智擒公主的份上,你就‘舍身饲虎’吧!”
林聪听他念念有词,又见兔子十分可爱,不禁起了童心和恻隐之意,竟细声劝慰兔子道:“小兔子,赶快跑!这家伙是个大坏蛋,他在‘守株待兔’呢!你没看见他眼中的贪婪?你没听见他肚中饥肠辘辘的响声?你没感觉到危险的临近?赶快跑!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哪,是世上最坏的东西,什么都吃!”
兔子定定地看着她嘴唇不停地蠕动,兔眼睁得大大的,纯净而无辜。
胡钧被这一幕情景吸引,也不禁玩心大起,低声笑道:“兔子,咬她耳朵。她耳朵嫩嫩的,肯定很好吃;鼻子味道应该也不错;再不就吃嘴唇吧,那块肉最软。”
林聪听了一哆嗦,咬牙道:“兔子,吃他嘴唇。这家伙肉多,你啃两口他也不当回事……”
两人微声嬉笑,互相打趣,一扫刚才紧张的心情。
黎水终于被他们惊醒,林聪急忙叮嘱道:“阿水,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叫。”
就算她预先打了招呼,黎水陡然发现眼前多了个毛绒绒的东西,毛脸上嵌着一对闪亮的琥珀眼,三瓣嘴,细长胡须,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险些大叫出声。
待弄明白事由后,黎水就喜欢得不知如何。她比林聪还不知掩饰,连声叫“小兔子乖乖”,听得胡钧偷笑不已,暗道阿水实在是顽童脾性。
那兔子逗留了好一会,也没发现异样,三人脸上的味道也没引起它的食欲,便想转身离开。
胡钧哪肯放过这现成的晚餐,手一动,就想抓住这小东西。
他一动作,林聪立即觉察,急忙制止道:“不许抓它!”
黎水也道:“就是。多好玩的兔子,抓住它你舍得杀?”
胡钧不可思议地望着两人道:“你们……你们不知吃了多少兔子了,怎么这会儿充起善心人来了?”
林聪坚持道:“那不一样。这只兔子陪我们玩了半天,总有些情义,若是翻脸就把人家杀了烤了吃了,那不是太残忍了!”
胡钧张大嘴巴,实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就自言自语地对着它说了几句话,就有情义了?
黎水道:“外面兔子多的很,干嘛非要抓这一只?”
胡钧十分郁闷,无力地问道:“此兔跟彼兔有区别吗?”
黎水斩截道:“有!这兔子跟我们有一面之缘!”
胡钧呻吟道:“哪一回猎兔子,不都是看见了才射杀的,不都有一面之缘?”
林聪窃笑道:“你不用跟我们争执,兔子早跑了。”
听着她乐滋滋的声音,胡钧心道,是不是女子都是这么奇怪?明明她杀起人来下手又极狠,用“杀人不眨眼”来形容也不为过,这真是猜不透了。
低声说笑一阵,直等太阳沉入山后,三人确定周围再无动静,才从地底爬了上来。他们仔细将泥土填入坑洞,再用枯叶覆盖,一切恢复原样,才迅速离去。
接下来的行程中,他们虽然也遇见了几波敌人,但因人少,直接就避过了。此后一直到靖军辖区,再也没有遇见大的危险,却也没有找到黎章等人。
这日,他们踏入熟悉的地域,触目皆是熟悉的山林沟谷,大概离中军营寨还有一日的行程。
胡钧便道:“不找了,咱们直接回军营。”
黎水急了:“不找了?那我大哥……”
胡钧挥手打断她的话:“阿水,听我说,你大哥没事。这一路行来,并未发现大量敌人,可见咱们之前的调虎离山之计成功了。以黎指挥的能力,肯定已经将公主安然带回军营了。”
黎水听了,犹豫地看向林聪。
林聪沉吟了一下,点头道:“胡指挥说的有理。咱们先回去再说。若是黎指挥尚未归营,需跟副将军禀告此事,然后率众前来接应,比咱们三个人无头绪寻找,要稳妥好多。”
黎水这才释然,忙催促快走。
林聪劝道:“急也没用,不吃东西,爬也爬不回营寨。”
遂吩咐她就地歇息,自己提着路上猎的山鸡去溪边收拾。
胡钧见黎水一屁股坐到山石上喘气,忍不住叱道:“还不去帮林兄弟?你一个男人家,看着林兄弟忙,就好意思?”
黎水瞪大眼睛道:“等下我要生火嗳!你不也是男人?你才是什么事都没干好不好!”
( 果蔬青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