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看清他指的位置,有些犹豫,吞吞吐吐的告诉男人,刚刚被人买走了,以一千八百八十八的价格。
原本,做成了这么大一笔单店员是开心的。但现在见男人找这束花,便以为是另有用处,心里便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听到说有人按上面的标价买走了花,男人愣了愣。沉默了一会儿后,没再说什么,从店里随手拿了束白菊就出门了。
车上,白婳还在反复的看着手中的花,这样浑然天成,充满灵气的作品,越看让人越惊叹于作者的匠心独具。
一直到了公墓门口,白婳对这束花的热情还没有消失,捧在自己怀里,时不时的看上一眼。等一会儿,她要把这束花献给外公。
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积雪,顾昭苏护着白婳走的格外慢。后面又来了一个要上山的人,两人往旁边靠了靠让开了路。
看着花的白婳,和看着白婳的顾昭苏没有注意到,从旁边走过的年轻男人,目光落在白婳和花上的时间有些长了。
白婳把花好好的摆放在了墓前,蹲在了那里,细细碎碎的和外公讲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结婚了,怀孕了,回B市在昭苏哥哥家住了,她一件一件的讲述着。明明语气还是欢快的和小女孩儿一样,眼泪却无声的一滴一滴往下流着。
最后,哭的近乎昏厥的白婳,是被顾昭苏抱着离开的。
回去的路上白婳就昏昏沉沉的发起热来,顾昭苏皱了皱眉头,吩咐司机调转方向去了医院。
而墓地里,临近傍晚的时候,那个懒洋洋的年轻男人才从里面出来,漫不经心的神色也被少有的正经取代,甚至,他的脚步还有些沉重。
山下,一辆黑色的小汽车正停在哪里,见他出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下来请他过去。
车后座里坐着一个人,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很好的修饰着男人挺拔的身姿。他静静的坐在那里,自带一种安定人心的气质,偶尔抬手扶一下鼻梁上的银边眼镜。
过于强烈的儒雅谦和气质,让人下意识忽略他水墨画一样好看又有富有韵味的面容。
如果白婳在这里,一定会惊讶,这不是她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个手很好看的男人吗?
“乐水,你该回去了。”沈有邻看着刚进车内的人,淡淡的说到。他已经任性的在外面这么久了,老爷子在家里很担心他。
乐水,取自《论语·雍也篇》的‘知者乐水,仁者乐山`,为他取名字的人,希望他做一个有智慧的人。
有邻,取自《论语·里仁篇》的‘德不孤,必有邻`,这是希望他做一个有道德的人。
沈有邻是沈乐水的堂哥。
“嗯”沈乐水,也就是那个年轻男人,舒展着自己四肢,毫不拘谨的瘫在后座上,像一只没有梦想的咸鱼。
但眼睛里到不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稍稍有了些神采。虽然很微弱,但沈有邻看着,到底是松了口气,怕就怕他和之前一样,一味消沉下去。
下午沈乐水就被送回了A市,走之前还让堂哥帮自己找一个人,他今天注意到了,白婳祭奠的那个亡者。
见他答应了,沈乐水就安安心心的走了,他知道,凡是自家堂哥答应了的事情,就少有办不成的。
沈有邻来B市,不光是来找堂弟的,他在这边还有生意,算是来出差的,所以还得在这边待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