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弼心中惊惧,但不敢问,只点头拱手:“到时定忘不了指挥使。”
路养性点点头,迈步下山。
朱国弼望着他背影,眼中的惊恐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如果太子真回来了,那可怎么办啊?骆养性真敢杀太子吗?那一来,自己肯定也是要被牵连的。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这一刻,朱国弼忽然有点后悔,自己身为侯爷,何必参与到这种危险的事情里,只因为不甘寂寞,想要更进一步吗?但此时想要退缩,已经是不可能了……
……
夜晚,满山的火把依旧。
史可法陈奇瑜都已经是身心疲惫,但却依然支撑着带人搜索群山,文臣如此,营中的武将就更不必说了,即便是身体大不如前的左良玉,也是支撑着,每日都要进山走一趟。
深夜,回到帐中,左良玉疲惫不堪,正要休息,左梦庚忽然来了。
“爹。”
看到这个儿子,左良玉气就不打一处来,也就是他其他几个儿子当年都被叛军杀了,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再留左梦庚在身边的。
-----这个酒囊饭袋,好色,贪财,吃嘛嘛不够,干嘛嘛不行,一无是处,羊楼镇之战,大好的战局,生擒活捉张献忠,本应该是他左营的大功劳,他左良玉也可因此扬眉吐气,加官进爵,但想不到啊,别人都顶住了压力,只有被他赋予众望,想要在羊楼镇立下大功的儿子,出了漏子,放跑了张献忠。
更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追击张献忠,太子在九宫山遭遇流贼袭击,至今下落不明,如今二十天过去了,太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如果太子最后真是出了什么,他左良玉的大罪一定是跑不了。
今日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到来,虽然没有斥责他左营,也没有具体的责罚,但等到新任总督马士英到任,怕就不会轻饶他,谁都知道,他左良玉和马士英可是死敌,前番朝廷要用马士英为湖广总督,就是因为顾忌他左良玉,才改派吴甡的,现在马士英起来,肯定会新仇旧恨一起算,痛打他这个落水狗……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孽子。
……
左良玉寝帐。
“你来干什么?”左良玉没好气,放跑张献忠之后,他将儿子左梦庚降为千总,负责最辛苦的巡营,以示惩戒,现在正是巡营的时间,左梦庚怎么可以乱跑?
“爹,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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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
不过张胜和姚文昌却竭力撇清跟李浩然之死的关系。
当两人自白时,同样跪在地的刘泽清面无死灰,他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个总兵,肯定是丢了,幸好李浩然之死他做的漂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太子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罢职,等过了这个风口,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太子身边小声而报,却是中军官佟定方。
原来精武营两个把总队已经悄无声音将刘泽清的五百亲兵堵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如果刘泽清的亲兵队胆敢作乱,立刻就可以绞杀。
一切安排妥当,朱慈烺冷冷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你知罪么?”
事到如今,刘泽清不能不认了,他一咬牙,重重叩首:“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抢了李浩然的功劳,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绝没有派人杀害李浩然!”
都见到棺材板了,居然还嘴硬,朱慈烺心中冷笑,声音冷冷道:“刘泽清虚报战功,欺骗朝廷,着立刻拿下,押入军中候审!”
听到此,刘泽清大吃一惊:“殿下,臣是陛下任命的总兵,你不能这样对臣啊……”
他以为就是降职,最多就是撤职,想不到太子居然要将他拿下。
武襄左卫早已经一拥而,将他打翻在地,剥去甲胄,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跟在刘泽清身边的副将郑隆芳见事不妙,想要悄悄溜走,也被武襄左卫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山东文武都看的目瞪口呆,太子出手居然如此果决,一点转圜的机会都不给。巡抚王永吉连忙前,慌张道:“刘泽清虽然有罪,但还是应该交给有司处置,何况申氏所言只是一面之词,尚没有其他佐证,刘泽清一镇总兵,干系重大,一旦有变就悔之莫及了,望殿下三思啊!”
朱慈烺当然明白王永吉的意思,刘泽清是总兵,在军中盘踞多年,不说手下的亲兵,就是副将参将也都是他的亲信,冒然拿下刘泽清,万一那些副将参将们不服,带兵哗变,山东不就乱了吗?
身为巡抚,王永吉担心山东的安定,想要圆融处理,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