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丁魁楚得到了两淮盐运使的官位,但从诏令发出到官员就任,期间最少还得一个月时间,如果左懋第能在这一月之中取得突破,撬开那帮盐官的嘴,将盐官和盐商勾结的黑幕掀开,并将之一网打尽,纵使丁魁楚到任之后想要贪污受贿,捞回成本,恐怕也得掂量掂量了。
所以,左懋第,史可法,你们要努力啊。
“南京镇守太监孙象贤有什么动静?”朱慈烺问。
“还在扬州。”吴甡道:“看样子,他是打算在扬州住下了。”
朱慈烺皱眉:“朝廷就没法管吗?”
吴甡摇头苦笑:“孙象贤是打着协助左懋第彻查两淮盐弊的旗号去的,冠冕堂皇,谁也无法阻止他。”
朱慈烺心情郁闷,大明朝太监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只是监督权也就罢了,很多时候太监有直接指挥的权力,如军中的监军太监。很多官吏不怕上级,但却唯独担心惹恼了随行的太监,何况还是数一数二的南京镇守太监,这也是左懋第和史可法迟迟没有进展的原因。
想了一下,朱慈烺问:“丁魁楚任两淮盐运使,那下面的同知、副使、还有三个通判定了没有?”
“这么肥的差事,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呢,这边还没有决定谁做两淮盐运使呢,南京六部就已经把一个副使、两个同知的人选送进了内阁!”吴甡忿忿道:“三个通判只是六品,不用送京师核准,只需报备,估计南京吏部早已经决定了。”
朱慈烺皱眉:“不能驳回吗?”
吴甡道:“当然可以,不过那是陛下或者内阁的权力。”。
朱慈烺沉默了。
两淮盐运使的人选已经定下了,为了下面的同知和副使去见父皇,求他驳回南京吏部的人事,并不是太合适,一来没有恰当的理由,二来有干政的嫌疑--无端惹父皇疑心,不是聪明人做的事。
而周延儒态度暧昧,又和南京六部的关系良好,所以内阁肯定是不会驳回的。再者,就算是驳回了,下一次提交人选的还是南京吏部,你能驳回一次,但总不能一直驳回吧?
所以驳回不是上策。
朱慈烺恨自己不是皇帝,不然一道斥责的圣旨,就不信南京那帮勋贵还敢胡作非为?
而没有确实的证据,即使是贵为太子,也无法到御前告发南京勋贵的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