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香楠庆显然是出于兴奋的状态,满脸潮红,双眼紧紧盯着荷官手里的牌,他拿到了自己的牌,立即迅速捂住,小心翼翼掀开牌面的一角,随即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下一秒将他面前的筹码全都推了出去,大声了一句什么,郝伟与谭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两个字蠢货!
果不其然,香楠庆这把输了个精光,紧接着,他离开了座位,没一会儿功夫捧着筹码过来了,又接着赌,像个瘾君子一样无法割舍对毒品的瘾头。
郝伟盯着屏幕,突然说,“赌博可能是最容易激起人类骨子里的好战基因的最原始的方式了。”
谭杰偏头看了他一眼,“又在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郝伟立刻回头瞪了谭杰一眼,“没事多读点书,别跟那些个混混似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知道拿刀砍人!丢人!”
谭杰立刻反唇相讥:“你别老搁这掉书袋,充知识分子行不行?”
郝伟闻言,没跟他计较,往椅子上一靠,“我要不是……早去学校当老师了,谁愿意跟这群流氓混在一起?”
谭杰原以为他又要说教,打算再喷他一顿,没成想不是,嘴里骂大街的话就不适合这种语境了,一时间僵在那里。
良久,谭杰才往外找了一句,“谁让咱们命苦。”
“想想贼老天真是瞎了眼,”郝伟反手往后托住后脑勺,颇有点愤世嫉俗地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二人各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全都跟商量好的一样,一齐沉默了下来,只有屏幕里人来人往,无声地热闹着,像是在播放默片一样。
外面的大厅里,人声鼎沸,到处都充斥着赌徒们的喊叫声,拍桌子的声音,好像不大声宣泄出来,就不足以表明他们的兴奋一样。
香楠庆已经玩了一个通宵的百家乐了,上半场,他无往不胜,赌一把赢一把,越赌越大,可能是运气在上半场用光了,下半场衰到家了,玩一把输一把,到最后已经输红了眼,他不甘心,想着要捞回本,只好跟赌场的人借钱,越借越输,越输越想赌,到现在已经欠下了一百来万了。
这时,有两个壮汉走了过来,二人不由分说地合力架起了香楠庆,把他硬生生从椅子上拖死狗一样了下来。
香楠庆莫名其妙:“诶,你们干嘛?我这还没玩完呢!放开我。”
旁边的众赌徒们已经习以为常,因为经常有一些人会因为赌姿问题被赌场的人带走,其中,有好几个都认识香楠庆,并没有向前劝阻的意思,反而起哄,“哎呀!走了说不定下一把就梦赢了哟!”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闻言,当即龇出一口的黄牙,“玩什么?你还有钱玩吗?”
香楠庆愣了一下,随即色厉内荏地吓唬壮汉们,“我跟你们说,我认识六哥,惹恼了我,我、我让六哥炒你们的鱿鱼。”
俩壮汉听完,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加大了手劲,呵斥道:“少废话,跟我们走就是,要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香楠庆是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的货色,见搬出六哥都没能吓唬住这俩人,只好来软的,哀求道:“哎呦,哎呦,两位大哥,有话好说,别动粗,成吗?我手臂都快给你们捏碎了!”
说着,俩壮汉已经拉着香楠庆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小房间,这是专门为那些欠钱不还的赌徒们准备的,郝伟和谭杰正坐在里头的桌边吃早餐。
香楠庆被推了进去,见里面是他认识的,立刻腆着脸,走了过去,“郝哥,杰哥,吃早饭呐!”
其实,这香楠庆比郝伟、谭杰二人都还大上三四岁,可奈何人家管着里昂赌场呢!在人家的地盘,不得小心着点,一个称呼而已,香楠庆可不是不在乎这个的人。
谭杰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努嘴,“坐下,一起吃吧!”
“哎!谢谢杰哥!”说罢,香楠庆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抓起一块牛肉饼就狼吞虎咽起来。
郝伟嫌弃地挪开了自己的碗,省得脏了自己的一碗粥,“我说香楠庆,你好歹也是世家勋贵出身,怎么吃没吃相,坐为坐相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街面上的混混呢!”
牛肉饼太干,香楠庆吞得又太急,差点没噎死去见阎王,他停了下来,使劲捶了捶胸口,这才把牛肉饼咽了下去,“瞧郝哥说的,出身能当饭吃吗?不能吧?屁用没有,我还整天端着世家勋贵的架子干嘛?吃饱饭白是最赶紧的。”
说罢,他眼冒绿光地盯着谭杰手边的粥,咽了咽口水,“杰哥,能给我一碗粥吗?一天一夜都没吃饭了?实在太饿了。”
谭杰不太爱喝粥,乐得做个人情,“行,拿去吧!”
香楠庆一听他答应了,立刻道了谢,把碗端到自己手边,一口牛肉饼,一口粥,三下五除二地干掉了一碗粥和一块牛肉饼,还不没饱,又厚着脸皮跟谭杰要了三根油条、两个大肉包,这才满足了空了一天的胃,他擦了擦冒着油光的嘴,一拍肚皮,随即打了个饱嗝,“痛快!”
郝伟皱着眉,“吃好啦?”
“哎,是,多谢郝哥、杰哥款待,下次一定请二位一起吃顿饭!”
“先别忙着谢我们,”郝伟似笑非笑地睨了这赌鬼一眼,见他眼中红血丝严重眼前又一片青乌,心里的厌恶更甚,“请你来是有事让哦帮忙!”
香楠意顿了顿,“郝哥,瞧您这话说的,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事,我一定万死不辞,保证办得漂漂亮亮的。”
“这对于你而言,是非常简单的,”谭杰接话道:“你妹妹不是在东宫工作吗?我们想知道太子妃最近什么时候外出,这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香楠庆闻言,两只红眼珠子飞快地一转,不解地问,“太子妃什么时候外出?二位要这个干嘛?”
谭杰不耐烦了,“让你问清楚就去问清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香楠庆扯着脸皮干笑,这俩人突然要太子妃外出的时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香楠庆虽然是个烂赌鬼,可有关切身利益的事还是拎得清的,现在他一大家子都得依靠皇室的救济和妹妹领的皇室工资,这要是被皇室知道了他出卖了太子妃的外出时间,没出事还好,这要是出事了,太子殿下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这可不行,不论如何都不成的,二位说个我能做到的吧!”
郝伟对站在一旁的俩壮汉使了个眼色,俩壮汉立刻上前,一把拉过香楠庆。
香楠庆惊慌失措:“你们干……”
“嘛”字都还未说出口,一个拳头就砸到了他的右眼上,紧接着腹部就挨了一脚,香楠庆立马捂住肚子,双膝跪地,俩壮汉随即上前对着香楠庆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小房间里立刻响起了香楠庆的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