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静熹才学一天,哪有那么快就能适应的,”丰绅明珠忙打圆场,“再说了,她常年待在国外,吃的都是西餐,用到筷子的时候也不多,弄出点声音也正常,倒是比我当初好多了。”
长陵洄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慈母多败儿,你现在倒是连儿媳妇都袒护起来了,以后,她要是被那些世族人家耻笑,你可别抱怨。”
丰绅明珠淡然一笑,“这就不劳陛下操心了,那些世族人家的女儿也不见得比静熹优秀到哪里去,我有静熹这么个儿媳妇已经很满足了。”
“父皇,母后,儿媳以后一定努力学习,不会让其他人看笑话的。”
“这就好,我是相信你的能力的,”丰绅明珠拍了拍望月静熹的手,故意又说,“哈弗毕业,又在京都大学和牛津大学进修过,又独自考进了外务省工作,这样的履历岂是那些只一门心思想嫁入豪门的女人能比的?”
望月静熹:“……”
谦虚点,婆婆,咱们谦虚点,行不?
妻子说的这些也都是事实,长陵洄无从辩驳,但他见到长媳这张脸就想起望月伯夷父子俩,怎么也喜欢不起来,自然没好脸色,“哼,那都是过去式了,你提这些做什么?好好将皇室礼仪学会才是正经。”
“是,儿媳知道了。”
长陵渊看了望月静熹一眼,眼底含笑,随即,又恭顺地对长陵洄说道:“请父皇放心,儿子定会好好监督静熹学习的。”
长陵洄闻言,目光微闪,“你忙你的去,这有什么好监督的,当雎夫人她们自会帮你教导她的。”
长陵渊垂下眼,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望月静熹只好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他一脚,他这才给了点反应,轻声“嗯”了一声,再没说话了。
长陵洄早在当雎良卉那知道了今天长媳学习的情况,本想过来好好训斥长媳一顿,没成想给妻子一顿抢白,这会儿儿子也没个好脸色,顿觉颜面尽失,也不想待在这里看冷脸了,匆匆留下一句,“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望月静熹才深深叹了口气,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
“累坏了吧?”丰绅明珠伸手抚了抚望月静熹的后背,略略思忖了片刻,“你父皇对人比较……嗯,比较严格,你莫放在心上啊?”
难为婆婆还为公公讨厌她找理由掩饰,生怕她因为这事伤心,唉,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竟然遇到了这么好的婆婆。
“母亲,您放心,我绝不会放心上的。”
丰绅明珠立刻笑了,“哎,那就好!”
夫妻俩又陪着丰绅明珠聊了会天,便携手往流云殿走去。
“殿下,以前,陛下他跟你们吃饭也像今天这样的光景?”
长陵渊“嗯”了一声,“他一向如此,就跟谁欠了他似的。”
望月静熹见他情绪不高,想了想,“殿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这样一句话。”
长陵渊来了兴致,“什么话?”
“孩子生来就是讨债的。”
长陵渊终于乐了,“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那不还是来讨债的?”
“哼,你说什么都有理,行了吧!”
“什么叫我说什么都是理呀?殿下,你承认自己说不过我又能怎么着了?”
长陵渊摇头失笑,“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请把行了吧三个字去掉!”
长陵渊:“……”
这女人看来是欠收拾了,长陵渊暗暗咬牙,给我等着。
望月静熹还不知道自己悲惨的“夜生活”即将来临,还在得意洋洋地不忘调侃长陵渊,“下辈子我投胎做你女儿。”
长陵渊揽着她的肩,心想,我可不要你做女儿,你得生生世世做我的妻子。
一个星期后,望月静熹终于把最基本的日常生活的礼仪学得像模像样了,也迎来了第一次的放假。
“咱们今天先去医院看看弟妹,再去看看岳父他们,怎么样?”
望月静熹自然欢喜,这一个星期可把她累坏了,比坐牢还痛苦,天天对着四张老脸,她都快成了怨妇了,“行啊!殿下,你安排吧!”
长陵渊便让人将买好的婴儿用品装好,带去医院。
“我瞧着怎么都是女孩用的,左辞怀的是女孩?”
“嗯,超检测出是个女婴。”长陵牵起望月静熹的手,“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还没出生就受了不少苦,但愿二弟能收收心,好好爱护这个孩子。”
望月静熹随着他往外走,“殿下,都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你怎么看这一点呢?”
长陵渊脚步一顿,随即,笑了,“这是一道送命题吗?”
“咦,你还知道这句话呀?”
“我什么不知道?”
望月静熹忍笑,“行,那殿下你说说你的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为了娶你就耗费了这辈子的所有心力了,我可没那个精力再去给自己找罪受。”
望月静熹:“……”
答案虽然不甚满意,但至少表明了态度,让望月静熹找不到胡搅蛮缠的理由。
夫妻二人上了车,一路闲话家常了半个多小时,便到了和平医院,二人走的专用电梯直达顶层。
左辞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月了,早就憋坏了,今天一早听说兄嫂要过来看她,特意起个大早,让人给她梳洗打扮了一下,看起来才有了点气色。
“本来应该我去拜访大嫂您的,现在倒让大哥和您跑来看我。”左辞靠坐在病床上,朝望月静熹歉意一笑。
“这有什么,你怀着孩子,我来看你不是应该的吗?今天感觉怎么样了?”望月静熹摸了摸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哟,还挺活泼的。”
左辞摸摸肚子,不无伤感地说,“好多了,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没像她哥哥那样,连来这世上看一看的机会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