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静熹想了想,又问,“殿下,那你呢?”
“我什么?”长陵渊将她转了个身,又从后面抱着她,将下巴搁在望月的肩头,享受起这一刻的宁静。
望月静熹低头研究起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殿下,有怨恨过我父亲吗?”
“为什么要怨恨岳父大人?”
望月静熹在他手上轻轻地掴了一下,“你别装蒜,那些事你了解得比我多得多了,我问的是什么,你心知肚明!”
“你是说那场绑架案吗?”
“嗯!”
望月静熹因为望月照城没有出言救她,任凭那两个绑匪带走自己,而怨懑到现在,更何况,当时无辜被牵连的长陵渊!
长陵渊低低一笑,“我不怨恨岳父大人,反而很感激他,不然,我怎么会遇到你呢!”
望月静熹:“……”
额,好像有那么一丝丝道理!
这件事要是真算起来,还真扳扯不出来是非对错来,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早已写好了结局,而那些过程也就无足重要了!
望月静熹回到家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望月伯夷跟望月照城,平铺直叙,相当客观。
“他以为皇室是个什么好地方吗?人人都挤破头想要把女儿嫁进去吗?”望月照城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什么玩意!”
望月静熹吓了一跳,她把这事说出来,原本的用意只是想给祖父和父亲提个醒,没想到父亲会发如此大的火,一时间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望月伯夷皱眉道:“看来这位陛下还一直记着那件事呢!”
“没有我,莒南也会找其他人去办……”
话说一半,望月照城突然住了嘴,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望月静熹,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这人还真是连先帝的一半都比不上。”
望月伯夷捋着肥猫的背,叹了一口气,“先帝驾崩,看来他是以为没人能管得住他了!”
“可不是吗?父亲,难道就这么让他肆无忌惮下去?”
望月伯夷沉吟片刻,转头看向望月静熹,“静熹,你怎么想的?”
“我?”望月静熹看了看望月伯夷,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望月照城,随即,肩膀一垮,无奈地说,“我能有什么想法呢?他是长辈,总不能跟他吵吧?”
“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吗?”望月伯夷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他怀里的肥猫,肥猫已经舒服地在他怀里打起呼噜,睡得正香。
望月静熹疑惑不解地望着他,略一思忖,试探地说,“爷爷,您是说让太子殿下架空他?”
望月伯夷闻言,抬起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你以后在皇室里的生活才自在些,今天,你也看到了,他如此行事,一点也不顾及着两家的颜面,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了。”
“可是,如今是议会掌握着军政大权,皇室基本已经被架空了,他手里无非也就握着些皇室的私产,哪还有什么可架空的?”
“你可别小瞧了这些私产,雅山半岛一年的收入就抵得上国家半年的了,还不包括其他的隐形收入,这也是为什么议会里那些人对每年还要从国库里拨3亿养着皇室而争吵不休的原因。”
望月静熹细细品味了一下她爷爷的话,又想到那位太子殿下眼都不眨一下就拿出两千万给她的那次,这才惊觉自己大概是要嫁入金窟了!
“可让太子殿下去争家产,那也太……”
望月静熹没往下说,感觉跟自己父亲争家产,似乎有点不合理,等那位陛下驾崩了,那些东西不就自动到了太子殿下手里吗?
“你想什么呢?”望月伯夷横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让太子殿下去争家产了?”
望月静熹:“……”
望月照城在一旁给望月静熹解释,“皇室很多产业都是请职业经理人打理的,你爷爷的意思是争取这些经理人的支持。”
望月静熹点点头,原来如此,她还以为真要争家产,那就狗血了。
“不过,我瞧着太子殿下也不全没有这个意思,”望月伯夷说。
望月静熹挑了挑眉,“爷爷,您从哪看出来的?”
“我前几天抽空去了趟弇山斋,探了探了玉翎的口风,从她那知道了一些事!”
“玉老板那张嘴紧得很,果然还得爷爷您出马才行!”
望月静熹记得有一次和玉翎喝酒,问她有关佩里威孚公司的事,硬是一点口风都不露,还真是区别对待啊!
望月伯夷笑了起来,“她也是看在你即将嫁入皇室的面子上,加上我问的也不是什么机密,这才告诉了我一点实情,不然,你以为先帝会放心把弇山斋交她打理吗?”
“这倒是!那您都问出什么了?”
其实,望月静熹大可直接去问长陵渊,但她一想,还是算了,就算是同床共枕的爱人也会有一些无法说出口的事。
“首先,先帝把弇山斋给了太子殿下,可能他自己也觉得儿子不堪大任吧!在外人看来,弇山斋是个风向标,皇室里的很多私产都是经过弇山斋处理的,它幕后的所有者一定会引起那些经理人的关注,太子殿下又是下一任皇帝,现如今又不兴废太子了,所以,站队也没什么风险!”
望月伯夷将怀里的肥猫换了个姿势抱着,“这两年来,太子殿下一直在与嵯峨念他们打交道,甚至还支持他们创业,那些人虽然不是各个家族里的继任者,可也都是精英之才,比那些只知道坐吃山空的继任者强太多了,就连内庭司的元康白都有意无意偏向他了,要说太子殿下不是在布局让那位陛下安享晚年,我还真不信。”
望月静熹听了这番话,一时间愣住了,她没想到太子殿下会那么早就考虑到了她可能面临的窘境,还一直在想方设法为她创造一个不受拘束的生活环境,要不是为了她,他大可以做一个听话的儿子,闲来没事拉拉小提琴,写写学术报告,多悠闲自在啊!
望月静熹突然间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灌满了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满腹的话要对他说。
“发什么愣?”望月照城敲了敲望月静熹面前的桌子,“你爷爷跟你说话呢!”
望月静熹赶紧收回思绪,“爷爷,您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