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照城办公室里的座机都快被人打爆了,但他一个都不想接,干脆将话筒拿到一旁,人为制造了一个安静的环境,可没安静一会,他的私人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这回不能不接了,是莒南的来电。
“老领导,”他招呼都没打完,那边就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照城,怎么回事?那两只基金的事怎么突然就被人暴光出来了?”
“您还记得上次南山沐身边那个叫景玉楼的吗?”望月照城伸手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我猜大概就是这人捣的鬼!”
“这人是怎么知道这两只基金的?”
“他是星光福利院出来的,又在我身边工作了几年,是知道有这两只基金的存在的,现在,南山沐一心想把这两只基金往国外黑道势力上靠,估计还没有掌握什么有力的证据,不然,他早签署了行政令让人来拘我了!”
那边顿了顿,又问,“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望月照城低头看了看手表,“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
“好,那我等会过去找他,这事你得想个章程出来,不能让南山沐他们这样闹下去,那两只基金的事迟早捂不住。”
“您放心,这事我一定尽快商量出对策出来。”
“嗯!”
望月照城挂断电话,还没一秒钟,望月静熹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爸,您快让人把南山沐这些年收受贿赂的证据发我,尤其是加罗学院怎么以低于市场价格竞标到经济技术开发区的那块地,”望月静熹语速快得惊人,活像是嘴里安装了一个加速器,“突突”地往外冒字。
“你是也想制造舆论?”
望月静熹轻轻一笑,“您忘记教我的危机公关第一课了吗?”
望月照城一愣,随即,笑了,“我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只是,现在各大主流媒体都被南山沐笼络走了,实在找不出信任的人来曝光这些事。”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说不定还能让您省一大笔钱呢!”
“那行,我让人把资料都发你,你们现在到哪了?”
“已经下高速了,我先不回去了,晚上再说吧!”
“嗯,你转告一下你爷爷,莒南今晚会来家里!”
“好!”
吴尧光接到望月静熹的电话时,正翘班在家给他儿子换尿布湿,臭小子趁他不注意滋了他一脸的尿,他刚给臭小子清理好屁屁,就听见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叫了起来,他一手搂住光着腚就想爬走的臭小子,一手划开接听键,按了免提。
“找意意是吗?她去给小孩上课了,你晚点再打她电话试试!”
望月静熹不跟他啰嗦,“你现在在哪?”
吴尧光愣了愣,“啥?我?在、在家啊!”
“等着,我过去找你!”
不待吴尧光问出个所以然来,望月静熹就不由分说地单方面挂了电话!
吴尧光不禁气结,这死女人当他是什么?对他是呼之则来、招之则去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呢!这次找他一准没好事,这死女人坑他从来没手软过。
吴尧光暗暗告诫自己,一定得时刻提防着点她,不然,谁知道她又会想出什么鬼点子来害自己。
就在吴尧光疑神疑鬼之际,望月静熹独自下了车,又打了个的直奔吴尧光的家来。
吴尧光臭着一张脸给望月静熹开了门,把“不欢迎”三个字明晃晃贴在脑门上,“进来吧!”
望月静熹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宋意不在家啊?”
吴尧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翻了翻白眼,“她这会正好给小崽子们上课呢!”
望月静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替他那位老板不值,这种上班时间翘班回家的员工白花钱给他养老吗?她干嘛要多管闲事给这货找工作,这不是害了那位好心人吗?
吴尧光敏锐地扑捉到她目光里流露出来的鄙视,瞬间炸了毛,“你这什么眼神,家里请的阿姨今天上午有事请假了,我回来看一会孩子而已!”
“哦!”望月静熹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一边换鞋,一边打量了屋里的陈设,比起两年前,屋里多了很多小孩子的用品,宋意去年给吴尧光生了个大胖小子,想来这些东西都是那个大胖小子的。
“小孩呢?睡了?”望月静熹随口一问。
她一走进客厅,就见一个胖娃娃站在学步车里,挥着双臂,奋力往前划,见有人来了,便停下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望月静熹,一点也不怕生。
随即,小嘴一张,冲她露齿一笑,可惜,几颗小乳牙没能挡住汹涌而下的哈喇子,于是,望月静熹有幸见识到了一个男人流着哈喇子冲自己笑的一幕,尽管这男人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婴儿。
吴尧光羞愤欲死,感觉臭小子把他的老脸都丢光了,快步上前,粗鲁地掀起小孩胸前挂的围脖,一顿乱擦,小孩肌肤嫩,哪里受得了他这种对待,立刻嚎啕大哭,以此来抗议这种惨无人道的行为。
望月静熹扒拉开吴尧光,怒不可揭,“你是亲爹吗?哪有你这么对待自己孩子的,滚远点!”说着,她抱起胖娃娃,让他趴在自己的肩头,伸手轻拍着胖娃娃的后背,想了想,把早就忘到外九霄云外的儿歌又重新拾掇回来,唱给胖娃娃听。
胖娃娃享受到了婴儿该有的权力,立刻不哭了,趴在望月静熹的肩头打了个哈欠,鸭羽似的睫毛颤巍巍地合了又开,开了又合,最后,终于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