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连赫玉斟酌了片刻,才开了口,“她是我高中同学,一直都跟我不大对付,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乐云茂在里面大呼小叫了一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加快了脚步,穿过厅堂,进到馆内。
一棵两人怀抱粗的老梅树矗立在馆中央,枝干虬曲苍劲,缠满了漫长岁月刻下的痕迹,然而依旧还在为人间留下鲜活的生机枝头花团锦簇,浓郁的花香飘满了馆内的每一个角落,百余年过去了,两位主角已逝,唯有见证他们爱情的梅树,长立此地。
望月静熹站在树下,仰望枝头,她仿佛望到了百余年前,某个冬季下午,一对男女立在廊下,彼此依偎着,他们也在看这棵梅树,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望月静熹突然有感而发,立刻四下找寻某人的踪迹,她在不远处的一块三尺见宽的石头旁看见了他。
长陵渊似乎有着惊人的感知能力,望月静熹不过一偏头,他的目光立刻转到了她的身上,四目相对,继而,相视而笑。
斗转星移,红尘滚滚,斯人已矣,刹那芳华!
“咦,这石头上还有字唉!”乐云茂围着老梅树跑了一圈,在长陵渊身边刹住脚步,无意中一瞥,看见了石头上的字!
少年朗朗念出了石头上刻的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望月静熹晃到长陵渊身边,悄声问,“这是那位写日记的长辈的手笔?”
“不是,是另一位!”
望月静熹一挑眉,再仔细一看,这上面的字的笔锋跟门前那块匾额上的字的笔锋如出一辙,她嘴角一提,无声地笑了笑。
乐云茂略带疑惑地看了看望月静熹,又看了看长陵渊,不懂哥哥姐姐们在打什么哑迷,“你们在讲什么呀?”
长陵渊、望月静熹异口同声:“小孩子不需要知道!”
乐云茂抿抿嘴,目光幽怨地看着俩人,“我已经十七了!不是小孩子了!”
兰连赫玉与乐云桐走了过来,正好听见了他这两句话,俱是摇头失笑!
乐云桐上前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在我们当中就是小孩子!充啥大人?”
乐云茂伸手一把捂住了额头,愤懑地为自己的年龄辩解,“三岁小儿才叫小孩,我多大了?你们这些大人别动不动就用这话糊弄我,我不吃这一套!哼!”说着,一溜烟跑了。
这里是乐云茂从小到大都未曾涉足过的,他小时候经常跟同伴跑到对面的半山腰窥探这里的一切,只觉得很稀松寻常,跟绝大多数私家园林差不多的布局,里面一定也没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今天可要狠狠涨一些见识,以后可以跟儿时的伙伴吹牛皮了。
这里,除了了这棵百年老树,还有很多盆景梅树,据单玲玲介绍,这些都是嫁接的,枝丫全是从这棵老树上修剪下来的,费了好大的劲才养活的,因此,从某种层面上说,它也算是“儿孙满堂”。
逛完梅园,一行人又跟着单玲玲来到了隔壁实验室,穿上白大褂,来到实验室内部,观看蜡梅香精提取的过程,玻璃墙里面摆放了很多仪器设备,七八个人全副武装地在里面各司其职,互不打扰。
“将已经晾干消毒过的鲜腊梅花装入这种连续提取器中,”单玲玲指了指玻璃墙内的仪器,“浸提结束后离屯,过滤,收集滤液,得到蜡梅提取物的溶液,再利用色谱柱进行层析纯化,而后再烘干,进行又一次提纯,如此反复,1公斤这样的蜡梅鲜花只能淬取27克的香精,所以,同等量的情况下,它比黄金还贵两倍!”
通过她的解释,众人云里雾里,最后只听懂了一件事,蜡梅香精是比黄金还贵的精贵东西,以及生出了一股对科技技术的敬畏之情,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果然没错!
单玲玲从一个工作人员手里拿过来一只小瓶子,大概也就五毫升的样子,用滴管滴了一小滴到每个人手背上,“这是蜡梅精油,它可以滋养细嫩肌肤和延缓皮肤衰老,平时泡澡时,滴一两滴可以舒缓身心调节心情,除此之外还可以当香薰或者按摩油使用,疏通经络,消炎止痛,镇静安神又能缓解人体出现的疼痛,哦,对了,如果有口臭问题,可以滴一两滴到水里饮用,稍后,会送一些给大家。”
她顿了顿,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至于香精,就只有单纯的赋香功能,大家还不如带些处理过的蜡梅花回去更安全些!”
望月静熹笑道:“那多谢单姐了!”
单玲玲一摆手,笑了笑,“欸,您可别谢我,我也是听上头的命令!”
她旁边的上头挑眉看了望月静熹一眼,脑门上明晃晃地挂着“快来谢谢我”的五个大字。
望月静熹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
一行人又逛了一会儿,一人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走出了梅园,在夕阳余晖里,开车回到了乐云桐家。
慧琳琅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晚餐等着他们了,吃完晚餐,一行人就开车往京都方向赶,毕竟明天大家都要上班了!
望月静熹这次没开车,而是坐在车后面,拿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长陵渊凑过去瞧了瞧,原来是在“复盘”今天参观的地方以及那位单姐为他们的解说,他便没打扰她,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她。
两人回到家,望月静熹径直去了书房,显然不到深夜不会从书房里出来。
长陵渊则像个笨拙的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一样,做起了家庭主男,边做边学,他先计划简单把屋子打扫了一遍,扫地的活丢给了扫地机器人,他主要收拾了一下厨房,把家里的垃圾倒了。自己洗漱完毕,想起衣服还没收回来,又跑去阳台把衣服收了回来,然后,就跟一堆衣服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拎起一件睡衣,仔细回忆某人是怎么叠衣服,依葫芦画瓢,叠起衣服来,他叠好衣服后,泡了一杯热牛奶送到了书房。
望月静熹惊诧地看着递过来的热牛奶。
“你这什么表情?”长陵渊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不喝算了!”说罢,就要收会手。
望月静熹立刻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嗯,真好喝!谢谢殿下,还专门给我泡牛奶喝!”
长陵渊目光闪了闪,随即,俯下身,伸出一只托起望月静熹的下巴。
望月静熹以为他要亲自己,忙羞涩地闭上眼了,下一秒就感觉到有个温热的东西掠过她的上嘴唇。
她刷地睁开了眼睛,只见某人咂了咂嘴,目光澄澈地看着她说,“确实好喝!不打扰你工作了!也别工作太晚了!等你!”说罢,施施然地离开了书房。
望月静熹愣了好几秒,然后,她一把捂住了眼睛,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本正经撩拨人啊!没眼看,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