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静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能感受到他是真心待自己的,并不是随便玩玩而已,是认认真真在跟她谈恋爱,而自己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人,甚至还想过以后跟这个男人一起生活一定也不错,可哪里想到,这一切或许都是这个男人精心谋划的一场“骗局”,说不定人家就擎等着她“入瓮”。
望月静熹靠在车盖上,皱着眉,远远望着那小区里高档的建筑群,周遭只有寂寥的“宫灯”与她为伴。
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呕得慌,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死了了!
这时,手机响了,望月静熹无精打采地接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了闻人姜的贼笑,“干嘛呀?那男人你会不知道?”
望月静熹没好气地冲着手机喷她,“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吃饱撑得的吗?”说罢,又听到一连串的“咯咯咯咯”笑声,望月静熹恨得牙痒痒。
“那男人就是你绯闻男友的绯闻男友呀!前段时间网上不闹得挺欢嘛!怎么,你不知道?”
什么玩意?
望月静熹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说人话!”
“他就是皇长孙的侍卫长兰连赫玉呀!也就是三和财团现任继承人的弟弟,怎么,你是从里搞来他的照片的?清晰度完全够我做一场春梦的。”
望月静熹脑子里“轰隆”一下,被“皇长孙”三个字炸成了一团火树银花,一个屁股蹲坐在了车前盖上,心里头已经架起了油锅,那团火树银花滋溜一下点着了油锅,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得慌。
“喂,你还在听吗?出了什么事吗?喂?喂?可还在啊?”
望月静熹抖着手,重新拿起手机,声音却没什么起伏地说,“没事,我就好奇问问而已,不早了,你休息吧!”
“休息个毛呀?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呢!出来嗨……”
闻人姜发出邀请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望月静熹无情地挂了,她现在哪还有心思出去嗨!
亏她自以为聪明过人,还沾沾自喜地认为那些“妖魔鬼怪”在她面前一定无所遁形,却原来只是个白长了一双眼睛的瞎子,连身边的是人是鬼都看不清,不是瞎子又是什么?
望月静熹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过往的那些被她忽略掉的疑云全都得到了解释,为什么皇室控股的晨露出版社会突然发出邀稿的请求,他为什么会和她在同一个班级上课,还轻轻松松就能进入皇室举办的慈善晚会现场,给吴尧光随便安排个工作都是报社主编级别的,原来这些都是因为他是皇长孙,未来玥国的皇帝。
这时,望月静熹手里攥着的手机响了一声,是信息的提示音,她瞥了一眼,看到上面的信息:到家了吗?不用点进去看就知道是谁发过来的。
她很想质问他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她,是不是因为她祖父在议会中有着无形的影响力,皇室就可以借此来缓解可能被废的危机?她几次三番划开手机的屏保,又几次三番按灭手机的屏保,她很想像一个普通女孩一样发现被渣男欺骗时,发一段话过去,臭骂他一顿,然后拉黑他,可最终,她还是没这么做,那男人不是普通的渣男,她也不能任性而为,最终,只能简单回了个“嗯”字过去。
她要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怎样处理这段关系,才不至于让双方都难堪,她肯定是不可能嫁入皇室,即使她再怎么喜欢那个男人,祖父和她那个外相父亲也不会允许的,可要直接拒绝也不太行得通,他那个皇祖父可不是吃素的,一直暗搓搓地要撮合他和自己,连自家祖父都没有明确拒绝,说明祖父还是忌惮那位陛下的。
她也在官场上混了不短的时间,政客们多多少少都会跟那些背后支持他们的人有一些权财交易,难免会有把柄落被某些有心人知道了去,比如那个弇山斋,恐怕连精明的外相大人都不能逃脱它的调查吧!
她最怕的就是这个,以她的性子,一定会选择快刀斩乱麻,可怕就怕在皇室不想让她快刀斩乱麻,说不定还会把她的刀给折了,最好能让她在一堆乱麻里,自乱阵脚,
所以,怎么体面地分手是望月静熹现在最头疼的事,然后,才是她分手后,会不会痛苦。
想到这里,望月静熹都替自己觉得可悲,连分个手都不能好好独自哭一场,还要前怕狼后怕虎,考虑这个、那个,人间值得吗?活着这么累,可是没办法呀!不值得的事多了去了,累也活着,这就是生而为人的意义,只有活着才配为人,才会值得的价值。
就在望月静熹想法子怎么不动声色地甩了皇长孙时,皇长孙的“绯闻男友”也在踌躇着怎么把吴尧光突然得皇长孙看重的事告诉祖父和大哥,只是实话实说了,祖父和大哥也不一定相信一只阴沟里的耗子会突然撞大运傍上了皇长孙殿下这只粗壮的大腿,只会认为是他从中引荐的。
兰连赫玉回到家,直接去了主宅,敲了他祖父的书房门。
兰连青拂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进来吧!”
“祖父、大哥!”兰连赫玉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不出意外,看见了祖父和大哥。
兰连墨玉冲弟弟点了一点头,招招手,和颜悦色地对弟弟说,“过来坐吧!工作累了一天了吧!”
没有意料之中的兴师问罪让兰连赫玉脚步稍微一顿,旋即,他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坐到大哥身边、他祖父的对面。
兰连青拂与兰连墨玉迅速对视了一眼,又立即挪开,一同看向兰连赫玉。
兰连赫玉垂着眼睫,随便他俩看,反正家族里的事务他从来不插手,他已经打定主意,他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不参与到他们和外头那些人的勾心斗角里头去。
“赫玉,最近我听人说那个吴尧光得了皇长孙赏识,给了一个主编给他做,有这回事吗?”
开口的是兰连墨玉,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正式升任为三和财团的新,难免多些应酬,有次跟人约着出去打高尔夫,在休息时,无意中听到两个球童在闲聊,听到吴尧光不知怎么得了大人物的欣赏,捞到一个主编做,两个球童羡慕得紧,还说要去求吴尧光给他们留个副编当当,总比在球场上每天风吹雨淋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