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静熹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莒南一个前首相,说没点影响力吧!也不尽然,毕竟他还是众议院的议长,在议会里,也还说得上话,南山沐纵然不把他当回事儿,可也要念着是同一党派人士,卖给他一些面子,您以前不是常给父亲说,这些人既是相互竞争又是相互依存,人事关系很微妙,找到一个平衡点就能很好地控制住这些人心吗?依照您说的,做做样子就能安抚人心,这不就跟无本的买卖一样吗?傻子才不干,”
“那依照你说的呢?”望月伯夷一下子就注意到望月静熹话里的重点了。
望月静熹竖起大拇指,赞道:“不愧是我祖宗!”
一不留神就跟祖祠里的牌位肩并肩的望月伯夷表示不想领她这一句夸,笑骂道:“严肃点,说人话。”
望月静熹夸张地一摊手,“好吧!就当我前面说的都是鬼话吧!”
望月伯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跟着牌位一道去了。
望月静熹见情况不妙,立马正色下来,不敢胡说八道了,“可我觉得南山沐大抵是要阳奉阴违了,他不是还想连任吗?那父亲就是他连任路上最大的障碍,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清除这个障碍的!”
望月伯夷的一口气这才又慢慢顺了,挑眉问,“你是怎么知道他要连任?”他可是记得这事没跟她提及过的,要真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那这丫头的政治敏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嗐,就一些蛛丝马迹猜到的呗!这不明摆的吗?”她顿了顿,托起下巴,歪头看向自家祖父,眼神清亮极了,似乎能洞察一切,“父亲与明竹素善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南山沐组建这样一个内阁,想干嘛?在那些人眼里,外相无论从背景还是个人能力上都会取得压倒性的胜利,那些隐于幕后的人当然知道会选择谁,然后,只要父亲行踏差错一步,比如当了皇长孙岳父,那些支持父亲的人就会转而投向南山沐的怀抱,他就完全可以把放出去的权又收回来,他这是一箭三雕嘛!”
望月伯夷听了她一顿分析后,既欣慰这丫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高过一浪,又忧心这朵浪花将来又不知道会进了哪条小沟渠。
在他老人家眼里,孙女将来不管嫁给谁,那都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管他是龙子凤孙还是王侯将相。
“陛下既有这份心思,难保他不会和南山沐合作,那时候再弄出什么流言蜚语出来,你该如何应对?”
望月静熹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地一笑,“外务省每年都有外派英国留学的项目,我可以申请去英国,我人在英国,他们再想做出像昨天那样的事,也是不能了。主角都没了,我看他们还怎么蹦哒?”
望月伯夷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望月静熹,“你这丫头,心眼还真多,你来这么一出金蝉脱壳,陛下和南山沐恐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哎,谁叫他们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呢?我又不是吃素的菩萨,任由他们搓圆捏扁的,还不兴我也耍点小花招吗?”说着,她打了个哈欠,“爷爷,我现在可以洗洗睡了吗?您老当益壮,可我是真撑不住了。”
她说了这么多,望月伯夷知道他的一番担心算是是白担了,及至听她又在跟自己耍嘴皮子,于是,便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滚吧!”
望月静熹心满意足地滚去睡觉了。
她是心满意足地上床呼呼大睡去了,可有人却连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了。
南山沐从莒南府邸回来就立刻叫了人去首相府商议此事,连刚刚出差回来的新雪景都没能例外。
新雪隆父子突然被一个电话叫去首相府,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匆匆忙忙就赶到了首相府。
南山沐把在莒南府邸的事说了,“事就是这么个事,叫大家来,就是想商量个对策出来,莒南那老东西时常在议会里倚老卖老,对我的决策指手画脚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次竟然和望月伯夷勾勾搭搭,想坏了我的连任,我是不能忍的。”
“那不如就和陛下联手,望月照城做了皇戚,他的仕途也就算走到头了。”一位少年白的男人率先开了口。
有人就立刻反驳,“不妥,陛下是什么人,一旦沾上了,怕是怎么甩也甩不掉了,你看望月伯夷,走了十五年了,刚回来,京都里就有了他要跟皇室结亲的谣言,陛下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要真让他们结为姻亲,议会里的各家势力可就要重新洗牌了。”说着,他似有意无意地看了新雪隆的方向一眼,真不知道首相大人为什么要叫来这对父子,虽说三友财团是支持他们这一派的,可他们议会里的事能不让他们参与就不要给他们机会来参与,省得来指手画脚,商人逐利,怎么也不会喂熟的。
新雪景在来的路上就被父亲科普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他有点想笑,这些人算无遗漏,唯独把那个当事人排除在外了,那个女人可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他们在这想方设法地去算计她,不知道她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南山沐低头思索了片刻,抬头却是对坐在末位的新雪景说道:“阿景,听说你在美国就和望月家的那个丫头走得挺近的,你可知道她私生活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新雪隆皱着眉,看了看身边在发呆的儿子,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听南山沐的问话。
新雪景见众人都看向他,忙站了起来,歉然一笑,“抱歉,刚从美国出差回来,时差还没倒回来。”
“无妨!”南山沐摆了摆手,把刚才问的话又说了一遍。
“这个倒真没听说,那丫,”他顿了顿,脸色有一瞬的难堪,随即又恢复如初,淡淡地一笑以做掩饰,“她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根本没时间出去鬼混。”
新雪景索性直接挑明了,他知道南山沐的意思,想必是要在望月静熹身上使点手段,让世人都看清楚这位外相大人治家不严,教女无方,无法担任首相一职,也让陛下认清望月静熹品性不端,不是皇妃的合适人选。这的确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可惜了,当事人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不良记录,这可不就成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南山沐意味深长地一笑,“没有,可以捏造嘛!我就不信,她在美国会没有追求者,女孩子嘛!这方面总是要吃点亏的,要是有什么不雅视频或者照片,也不用去追求真实性,指名道姓就行,人性恶,总有那么几个会想,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就是你呢?因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样就足够了。”
众人恍然大悟,首相大人今天为什么会破天荒地把这对父子叫来开会了,原来是有事要让他们帮忙,大洋彼岸的事还得这对父子来办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