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照城轻轻一眯眼,透过眼镜看向滕桥,笑道:“限量不限量的,还未可知,闯祸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说着,他向前走了两步,停在滕桥两步远处,意味深长地又补充道:“这丫头还是不懂得什么叫出头的椽子先烂,滕桥先生放心,以后,我一定会严加管教,不让她再惹是生非。”
滕桥涨红了脸,尴尬地站在一旁,暗道:真是偷鸡不成还蚀了把米,这父女俩就是专门来克他。
望月照城笑了笑,不再理会他,抬腿往前走去,外相大人风姿绰约,坐卧行动间自有一番儒雅,在这帮中老年人中更是屈指可数。
回到外务省,望月静熹难得被外相大人叫去他的办公室,她边走,边猜测叫她过去是为了什么,肯定是为了下午她自作主张上台发言的事,这也没什么,反正像她这种“炮灰”,议会里要多少有多少,她也并不是没见过。
她敲门进了外相大人的办公室,见时朗也在,便打了个招呼,坐在了他身边,一点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
时朗紧锁双眉,苦这一张俊脸,十分头疼,自从静熹拒绝跟花堂启辉之后,兰连家那边合作意向就变得意味不明,这父女俩私下里肯定是吵过,依照静熹的脾气肯定不会妥协,尤其,这孩子还记着十五年前的事,不大好办呐!
时朗只好充当坏人的角色,“静熹,今天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上台了?太冒失了。”
望月静熹笑了笑,“时叔叔,我是当事人,我去不更有说服力吗?更何况,我得为之前的言论负责,那些人也挑不出咱们的理来。哦,对了,”她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也不清楚你们知不知道,不过还是告诉你们一声,那个元一雄有问题。”
望月照城瞥了她一眼,高冷地端坐在书桌的另一边,还是没说话。
时朗暗叹一声,也不知道在嫂子面前这俩人是不是也是这副德性?
“你怎么知道他有问题的?”
望月静熹闻言,扬了扬眉,不回反问,“时叔叔,听您这口气是知道他有问题?”
望月照城终于开了尊口,“先说说你怎么发现他有问题的?”
望月静熹瘪了瘪嘴,依言把她从玉翎那打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甚至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的怀疑又说了一遍,当然,她说话的对象依然是秘书长时朗,对自己父亲却好像不存在一样,可见她还在记恨望月照城让她嫁人的事。
“这就难怪了,你放心好了,那个元一雄,我们只会让他知道我们想让他知道的事。”
啧啧,这是反间计吗?
望月静熹倒是想到这点,毕竟她还是了解她这位外相父亲的,在她的认知里,谁也别想抓住他的小辫子!看来是她多虑了。
“唔,那就好,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呢。”说着,望月静熹就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望月照城一皱眉,叫住望月静熹,“南山沐把这件事故意透露给明竹素善,显然是想让明竹素善和我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被你这么一搅和,说不得还有后着在等着我们,你这段时间莫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出来,以免被他们抓到什么把柄。”
望月静熹气不打一处来,照外相大人这么说,她不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惹了一身的是非?那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她这个当事人出来澄清是最好不过的,她撇了撇嘴,虽然生气,但她还是有点分寸的,没跟他辩解。
望月静熹冷着一张“晚娘脸”,“哦”了一声,“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望月照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嗯!去吧!”
打发走望月静熹,望月照城就直叹气,“有点小聪明,就是这性子也不知像谁,恐怕以后还有她苦头吃的。”
时朗笑了笑,“静熹才刚出来工作,以后多磨练磨练,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她算不错咯!”
“希望如此,”望月照城往后靠了靠,“虽说这件事勉强算是糊弄过去了,往后还是不得不防着点南山沐,至于,明竹素善也该找点事给他做做了。”
“嗯,我会加倍留意南山沐的动向,呵呵,那明竹素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被预言的明竹素善此时正在内务省大发雷霆,把他那群叫做智囊团的“智障”骂得狗血喷头,底下的人个个缩脖端肩,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火上又浇油。
“连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年轻,你们都收拾不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大哥,您消消气,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明竹代善给自家大哥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至少,从南山沐故意把望月静熹跟佩里威孚公司负责人的对话告诉咱们来看,他是想挑唆咱们与望月照城一派的关系,加剧内务省与外务省之间的矛盾,并不是属意大哥您出任下一任的首相。”
明竹素善面沉似水地坐了下来,冷哼一声,“怎么,他难不成还想修宪连任?”
明竹代善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明竹素善的说法。
这时,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觑着明竹素善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明竹司长说得不无道理,从南山沐重组了这届内阁开始,就在有目的地打压咱们,望月照城那边更不用说,直接把佩里威孚公司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望月照城,这次,也是咱们太急功近利,一心想给望月照城难堪,这才着了南山沐的道,抱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