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边的三个成年人带着一个未成年就地组装起风筝来!
老年团这边正坐在小凉亭里,各怀心思地凑在一起喝茶聊天。
成和帝看着不远处的那几个后辈,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艳羡的目光,他们焕发着旺盛的生命力,他却已然行将就木,皇室与那些政客、财团错综复杂的博弈尚未取得一丝的赢面,未来,皇室会不会走向他既定的路,他不得而知。
成和帝收回目光,问望月伯夷,“伯夷,你觉得朕这长孙如何?”
望月伯夷笑道:“长孙殿下自然是极好的!”
成和帝笑了笑,又问,“那不知可配得上你家静熹?”
在场的其他三位同时一怔,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成和帝会这么直接了当地问出口,尤其是,望月照城明显是想要在仕途上更进一步,那就更不能和皇族扯上关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以成和帝的精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望月伯夷忙放下手里的茶杯,深深地看了成和帝一眼,才意味深长地说道:“陛下,咱们都老了,已经做不了这一代的主了!”
成和帝只是想试探一下这个老伙计的想法,得到的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因此,没怎么在意。
礼仁作为主人,为避免尴尬,就不得不出来和稀泥,“这些年轻人不比咱们那会儿,想法又多,阿沼就令臣弟头疼得狠呐!”
成和帝看了弟弟一眼,就坡下驴,笑道:“哦?他怎么了?”
“皇兄,您怕是忘记了吧!我这孩子不也单身吗?他再婚的话,小川不也是个问题吗?后母哪会真心对待前头生的孩子啊!以前,我也试图给他选了几位,他见一面就没下文了,你说气不气人?”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就说赫玉吧,一说到相亲,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干脆懒得管他了,省得气出好歹出来!”
兰连青拂可能是这里面心最宽的呢!
刚刚还有些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就在这些老年团集体吐槽子孙中消弭殆尽。礼仁暗暗捏了一把汗,心想:下回说什么也不干这种事了,太费神了!
长陵川把组装好的小白兔往望月静熹手里一塞,扬起小脸蛋,冲望月静熹一笑,“望月姐姐,咱们先放小白兔,好不好?”
望月静熹有点为难了,因为今天她穿的裙子,脚下又是十公分的高跟鞋,跑起来怕是很不雅!
就在这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她手里的风筝。
长陵渊见她看过来,对她笑了笑,随即,低头跟长陵川说道:“大哥陪你放,好不好?”
长陵川撅着小嘴,显然不是很乐意,可也没有胡搅蛮缠硬要望月静熹陪他放风筝,他点了点头,“好吧!”
长陵渊便牵着长陵川的小手来到院中的空地,把小白兔递给了长陵川,他自己拿着线筒,然而,他自己却没有挪一步,场上,就听见他指挥着长陵川,“对,往后点,再往后点,小川你跑起来,对,看到门口那棵树没?跑到那去就可以了!”
说着,他才不紧不慢地一边放线,一边往后走,时不时地忽悠长陵川那小孩满场乱跑,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遛小孩还是在放风筝。
一旁的望月静熹想笑又不敢笑,因为旁边孩子他爹正黑着一张脸。
长陵沼简直要被这傻儿子气死,这么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货色,要不是跟他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他几乎要怀疑帽子的颜色了!大侄子的这种坑他家傻儿子的行为,他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长陵沼偷偷拿眼角瞄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又看了看遛着他那傻儿子满场跑的长陵渊,心想:你拿我儿子献殷情,人家还不一定领情呢!
在长陵川这小孩的不懈努力下,小白兔风筝终于飞上天了。
长陵川小巴掌拍得啪啪作响,“好棒啊!大哥,快给我,我要放!”
长陵渊把线筒递给了他,嘱咐道:“小心手,别被丝线割到手了!”
“嗯嗯,知道了,谢谢,大哥!”
长陵渊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笑了笑,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一旁的长陵沼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转头看了过去。
长陵沼就把手里的风筝往他面前一递,“来,帮我把这个也一起放了!”
长陵渊看了看他手里的风筝,又看了看他,一挑眉,并没有接过来,双手往裤兜里一插,调侃道:“怎么,皇叔什么时候也这么有童趣了?”
长陵沼差点被他噎了个倒仰,但在外人面前,他还得保持风度翩翩,于是,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我的就算了,你难道不帮望月小姐一把吗?”
望月静熹正津津有味地看这对叔侄斗法,还没来得及感慨一句“皇室也并非像外界传得那样古板、迂腐”,她自己就被点名了。
望月静熹连忙摆手,“这就不劳长孙殿下了!我颈椎不太好,就不放了!看看小殿下放的就行!”
正说着,长陵川使劲一叫唤,“大哥哥,快来,风筝要掉下来啦!”
“失陪一下!”
望月静熹好不容易憋住了,没笑,“殿下你忙!”
望月静熹看着长陵渊健步如飞地走到长陵川身边,帮小孩调整风筝,她总感觉这位皇长孙举手投足间有股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是相处了很久的人,她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也太奇怪了,她竟然对一个只见过两次的人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定是最近熬夜写童话,把脑浆都熬干了!
下午,望月伯夷祖孙俩辞别了众人,诚惶诚恐地带着成和帝“有空,到皇居来陪朕坐坐”的话开车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