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外相大人沉淫官场数年,各种难听的话都听过,各式的刺头都收拾过,望月静熹的几句话还不够格让他暴跳如雷,于是,他轻轻一笑,“话可不要说太早了!”
望月静熹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惹上烂桃花,得出只有一朵,还是朵鲜艳欲滴的桃花时,就放心了!殊不知就是那朵鲜艳欲滴的桃花给她招来的麻烦!
望月伯夷乐得在一旁看这对父女斗法,人一旦老了,年轻时候的勃勃野心也跟着干瘪下来,羡慕起这些年轻的儿孙们了!
望月静熹加快了速度,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了,走到望月伯夷身边坐下,得到了一杯红茶,她没追问下去,装模作样地喝起茶来,尽管她不喜欢喝茶!
“这副棋是陛下让人送过来的,和当年陛下和我在礼仁亲王的林中阁中,第一次下棋时用过的那副一模一样!”望月伯夷说,他的目光里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似是在感慨那一去不复的光阴,又似乎是在凭吊过去的峥嵘岁月!
望月静熹眉梢微动,没出言打扰,只是安静地等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望月伯夷才恢复了清明,“哦,刚说到哪了?”
望月静熹回答,“您说这是陛下送过来的!”
“哦,对,我还故意输了半个子给他,那时的我们还很年轻,比你大不了几岁,我要出人头地,陛下要保皇室不被灭族,我们一拍即合,于是,才有了如今的皇室以及望月氏今时之声望,”望月伯夷顿了顿,“将近四十年了,陛下又把这一副棋送来了,静熹,你知道他是什么用意吗?”
望月静熹迟疑了片刻,“是想要父亲像您一样,为皇室效力?”
望月伯夷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对望月照城说道:“你瞧见没有?看来这丫头心里明白着呢?”
望月照城微微一低头,算是默认了,望月静熹一挑眉,不懂这父子俩在打什么哑谜。
于是,她咂了口茶,盯着杯子里浮浮沉沉的茶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她祖父,“爷爷,您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陛下手里呀?”
望月照城闻言,厉声打断她,“闭嘴,怎么跟你祖父说话的?”
望月伯夷笑着摆了摆手,“没事,让她说。”
望月静熹让说就说,一点也不磕绊,“有追求的政客都明白,一旦跟皇室有所瓜葛,仕途上就不能更进一步了,父亲位列二相之一,是内阁重臣,自然不会自断前程去为皇室效力的,陛下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既然他很清楚这里的规则,还做出这种举动,就只有是我说的这个原因了。”
一时间,室内落针可闻,谁也没有说话。
望月伯夷看了看她,年轻的女孩也正看着他,眉宇间带着股桀骜不驯的神色,他朝她一笑,伸出手拍了拍她削瘦的肩头,“你放心好了,即便陛下手里有我什么把柄,他也是不会拿出来的,我与皇室牵涉太深,我的把柄就等同于皇室的把柄,如今的形势,皇室更不能行差半步,自毁长城的事,陛下不会做,我也不会允许他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