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静熹“哦”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地又说道:“到期限解除一些贸易黑名单又不是什么机密。”
凤羽岚闻言脸色一变,险些拿不住手中的筷子,“你……”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知道大女儿一直记着那件绑架事件,做梦都想找出始作俑者,可这件事牵涉之广根本不是一个小丫头所能撼动得了的,一步行错,便会步入万丈深渊,这是她万万不想看见的,所以今天她出去见的人,她才会这样遮遮掩掩地不让大女儿知道。
望月静熹微微一笑,笑得相当人畜无害,“妈,您不会以为我最近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吧!”
俩小丫头不知母亲和姐姐在打什么哑迷,四只眼睛在凤羽岚和望月静熹身上来回打转,直觉有股她们不明所以的战火以燎原之势烧了起来,想劝又无从劝起,只好缩成两团,可怜兮兮地杵在椅子上。
望月静熹隐晦地表完立场,抬眼望了见俩妹妹战战兢兢地杵在椅子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便不再说话了,她伸出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一块寿司,这块寿司形状很古怪,说它像五角星吧,偏偏五个菱角像是被横刀拦腰切去,又从切口出生生向里弯成了一个“V”型,想必大厨为了做出这个弇山斋的log的同款寿司,一定抓掉了好几把头发。
她手中的筷子一使劲,寿司立刻被她五马分尸了,她挑挑拣拣,最后夹起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鳕鱼,丢进嘴里,对双胞胎一颔首,“你们俩可以考虑做寿司,”望月静熹咽下嘴里的鳕鱼,又指着旁边精美的包装,“像这种级别的寿司,就足够让那些人闭嘴了,怎么样,考虑考虑一下?”
凤羽岚不明就里,“你们仨又玩什么花样?”
望月静姝忙跟母亲解释了姐妹仨要玩的花样以及由来。
凤羽岚听二女儿说完,点了点头,觉得没丢外相的门楣,也就不去干预女儿们的决定,只说,“你们自己决定好了,不要想着出什么风头,但也不能让人小瞧咱们家就是了!”
双胞胎齐齐点头,“好的,妈妈!”
饭后,凤羽岚叫住了望月静熹,“陪我去花园走走!”
望月静熹脚步一滞,有点后悔今天一时嘴欠,说了不少不该说的话,别看望月静熹在外人面前一副长袖善舞的世故样,可在自己母亲面前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凤女士不是那种“温良恭俭让”型的女人,反而骨子里带着股桀骜不驯的劲,只是光阴荏苒,再烈的酒搁久了,也会变得醇香而绵长,会让人油然而生出一种珍视之情。
这个季节的京都昼夜温差还是蛮大的,凤羽岚取了件针织开衫披上,见望月静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连衣裙,便开口建议,“外面起风了,不加件衣服?”
望月静熹“啧”了一声,吊高了一边眉毛,不答反问,“妈,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
凤羽岚不高兴了,好心叫你加件衣服,怎么废话那么多,但她及时忍住了,还很配合地问道:“什么词?”
“年轻‘气’盛!”她将“年轻”二字咬得重重的,其中意图昭然若揭,就差冲着凤羽岚的耳朵喊,二十四岁的年龄差可不是那么容易掩盖的,然后望月静熹这个没出息的货就赶在凤羽岚发火前,脚底板抹了十层猪油,飞也似的逃出了家门,让人不得不感叹她无数次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地试探后,还能活蹦乱跳的能力!
凤羽岚气得牙根痒痒,好在她有过无数次差点被望月静熹气吐血的经历,面对这类的小伎俩早已百炼成钢。
凤羽岚随手带上大门,走了出来,伸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一瞥眼间,看见大女儿东张西望的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烦,略一思忖,便反应了过来,大女儿这么不遗余力地插科打诨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