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静熹只得照着菜单点了一两道自己喜欢的,随后,想到昨天满桌子的饭菜,便笑眯眯地问长陵渊,“你还是全要吗?”
长陵渊见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想来她一定是想到了昨天的事,不禁有点难为情起来,他连连摆了摆手,说,“你点你喜欢吃的就成,不用管我!”
望月静熹依言,点好自己要吃的东西就侧身让他点餐。
长陵渊这次学乖了,按着自己的饭量点了几个没吃过的菜,俩人到窗口取餐时,那配菜员恰巧还是昨天那位,可能对这两人昨天点的餐实在是印象深刻,友好地提醒他们今天的例汤换了,并擅自做主给他们换了两只海碗,让长陵渊和望月静熹尴尬至极。
“怎么不选个轻松的职业呢?”长陵渊打破了自己向来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状似无意地问望月静熹。
望月静熹挑着鱼刺的手一顿,她玩味地瞧了长陵渊一眼,“你难道不知道外务省的待遇是所有公务员中最好的吗?”
“那倒是,”长陵渊点了点头,“但是,你可不像缺钱的人。”
望月静熹笑而不语,长陵渊见她不搭腔,显然是不想谈论此事,便就此撂下不再提及,又说,“等你进了外务省,想必会轰动一时!”
望月静熹放下手里的筷子,佯怒道:“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讽刺我呢?”
长陵渊愣了一愣,心下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因为自他记事以来,从未有谁在他面前发过怒,这种感觉既新鲜又刺激,他赶忙解释,“当然是夸你的话,那外务省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长陵渊这话不假,能进外务省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没点真才实学,丢了个人和家族的脸面不要紧,丢了国家的脸面那才是最严重的,是以政治世家的子弟想要进入外务省也都得老老实实地去参加考试。
因此,外务省的公务员比议会里那些“二代”、“三代”议员的含金量可高得多了!
而一旦望月静熹进了外务省,那望月照城与望月静熹父女俩同为外交官出身那在玥国史上就实属罕见了,所以,长陵渊才说这事会轰动一时!
望月静熹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也不装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考得进去,万一,我没过呢?”
“你没十成把握,也有七八分的,不然也不会提前来京大进修!”他不慌不忙地分析给望月静熹听,说着,他坐得笔直条顺的腰杆往前倾了一倾,“不然,咱们哪有机会坐在这里一起吃饭呐!”
他声音低沉,像是有东西压着喉管一样,音波擦着望月静熹的耳膜进入了中枢神经,“嗞啦”一声,神经末梢如遭电击了一般。
望月静熹徒然睁大了眼睛,凝视着对面的“小白脸”,脑海里并不是什么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之类的粉红泡泡,而是在怀疑对面的人是不是被人“夺舍”了,昨天还犹如恋爱小白,今天就升任成了情场老手,这速度坐火箭也赶不上吧!
望月静熹不是无知少女,这人费尽心思地接近她,不是看上她了,就是另有所图,单纯地想要跟她做朋友?拜托,大家都这么忙了,谁还会有精力做这些毫无用处的社交!
殊不知,长陵渊的这些变化,也是他日夜奋战的结果。
长陵渊是个擅长自我分析的人,通过第一天的表现,他给自己打了个负分,并痛下狠心,偷偷上网搜罗了一推追爱的小技巧,加以筛选,制定了长达数十页的攻略,这些望月静熹自然不知,可并不妨碍她洞察到长陵渊的居心,至于是不是不良居心,还有待观察!
望月静熹当下莞尔一笑,双手托住下巴,说出来的话却直捣黄龙而去,“你这是变相的表白吗?”
长陵渊纵使做了无数功课,可仍然是个初涉情场的毛头小子,让望月静熹这样直白地戳穿了自己的意图,不免心中一慌,原地成了个吃黄连的哑巴!
望月静熹当下被他这副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的踌躇表情逗得“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好啦!逗你玩的,怎么就这么经不起玩笑?快吃吧!我下午还有事呢!”
长陵渊闻言当即松了口气,又听她说下午有事,不免又好奇,因为昨天在飞迅上说想跟她见一面的请求被委婉地拒绝了,“下午有什么事吗?连课都不上了?”
“给人干苦力去!”
长陵渊这回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也就顺着她的话说,“谁还敢让你做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