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并没有受到行进过程中各种各样战斗的影响,竟然还是神奇般的按时到站了。
当火车慢慢靠近第六区中心站的站台时,余生透过车窗看到站台上一个乘客也没有,似乎整个车站都被清空了,有白衣人陆陆续续进场,他们戴着口罩和帽子,把真实面孔隐藏在背后。
余生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他脑子里一会联想起电影里疾病控制的样子,一会又变成各种人体实验的情景,各种各样,胡思乱想。
火车停住了,其他车厢的人在站台白衣人的注视下莫名其妙的下了车,犹犹豫豫的走进出口。
由四郎没动,余生这节车厢里的人也无人敢动,余生注意到,前后车厢的人一离开火车,就会被站台上其中一个白衣人带离,有些不愿意配合安静离开的则会被强制架走,余生甚至还怀疑自己刚才看到一个可怜的家伙被电击棍当场电倒拖走。
由四郎一个机灵,仿佛刚刚从小憩中惊醒,他抹了把脸,慵懒伸腰,接着就被身上的伤口疼的哎呀咧嘴。
“各位,到站了?”由四郎瞅瞅窗外。
车厢外的白衣人注意到这节车厢的乘客迟迟没有行动,已经有人走上来,却发现由四郎在场,一时间停在门口,踟蹰不前。
“你……你们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那位珠光宝气的阿姨此时已经再也没有刚才吆喝报警的凌人盛气。
由四郎脸上又挂上他招牌般的笑容,露出那种眯起眼睛人畜无害的样子,嘴上却答非所问,“下车吧各位,难道还要我请你们?”
话里带着问句,实际上却是命令。
没有人敢不从,几个乘客面面相觑,余生离得最近,他见已经彻底没有机会逃避,便看一眼惊慌失措的赵小羊妈妈,冲她点点头,首先迈步向前。
见余生听话,为首的白衣人也没为难,他侧开身子让出路来,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带余生离开。
大家原本就不坚定,见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也就在一个个白衣人的半押半送下老老实实鱼贯而出,那位中年阿姨此时也不再要求解释,安静的像只蹲在灰狼面前的兔子。
尽管余生幻想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是实际发生的情况依然和他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余生被带到车站专门腾空的候车室中,没收了手机和行李,白衣人只是简单的询问余生一些车上发生的事情,余生知无不答,却不知道为什么唯独隐瞒了花仙面具掉落的事。
接下来便是常规的一套身体检查流程,甚至连血都没验,明显只是走走过场。
“这就结束了?”余生有些茫然,就像训练多年连遗书都已经写好的士兵,等到真正上了战场时却发现却发现双方不过是在打弹珠。
“不要多问,过一会会有车把你们集中带到就近医院,观察12小时,如果没有问题你们就可以自由离开了。”白衣人有些不耐的解释两句便自顾自的走远了。
果然,接下来的事就像他说的一样,当所有人都走完流程之后,有人引导他们坐上一辆大巴,径直开往当地的一家医院,一路上畅通无阻。
余生趁车上的看管人员不注意时与赵小羊的母亲低声交流了几句,得知所有人都被没收了通讯工具,甚至没有给他们向家人说明情况的机会。看起来在接下来的12小时里,大家只能静静等待。
车上有其他车厢的乘客信誓旦旦低声和大家说这是车上的人感染了神秘病毒,余生对此嗤之以鼻,却也没有反驳。
“安静。”看管人员注意到车后的小讨论,他拍拍椅背,提醒说。
没人出言抗辩,因为所有人都注意到他腰部若隐若现的手枪。
医院显然提前接到了通知,所有人一下车就被分开带到提前准备好的病房。
病房统一在五楼,三四人为一个小组就此住下,余生和赵小羊母女两个分在同一间房,显然那群人谁都没在意性别不便的问题。
赵小羊在病房里跑来跑去,一会摸摸水壶,一会拍拍病床。
红裙女人对女儿的兴奋表现头疼不已,她忙着阻止赵小羊到处乱摸,一时间倒是把对未来十二小时的未知担忧驱散不少。
余生安静的坐在床头,看着赵小羊无忧无虑的胡闹,心里也轻松不少。
红裙女人终于把调皮的女儿揽在怀里,高举轻放,打了屁股几下。
赵小羊在妈妈怀里撒娇扭动几下,又换回轻轻的几巴掌,赵小羊咯咯笑着,突然看向余生问:“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来医院啊,叔叔生病了吗?”
余生满脸无辜。
“不许这么说叔叔,”红裙女人轻轻拍了赵小羊的额头一下,但是眼里的担心却越来越浓郁,“你说真的是病毒感染吗?”
这句话虽然问向余生,但是显然她自己并不相信。
“当然不是。”余生坚定的说,“我们只是在碰巧的时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红裙女人心底当然也有答案,实际上,整节车厢里除了无忧无虑的赵小羊和那位莫名其妙的大妈,其余人对目前的情况都已经在心里有了大概判断。
“怎么办……他们会怎么对我们?”红裙女人紧紧抱住女儿,“小羊还小,她已经没有爸爸了,如果我不在了,还有谁会照顾她……”
余生想了想,缓缓开口安慰说:“不会有事的,如果他们要对我们做什么,在火车上趁乱动手是最好的机会,然后随便找个理由就是。我想他们大概会要让我们签一些保密协议,然后再放我们离开。”
“如果是这样那最好不过了……”红裙女人轻声笑笑,“再说了,车上发生的那些事,我们说了谁会信啊,那个人全身都在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