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曹纂准备是否充分。孙夫人今天有诱捕之心? 除了部署精锐兵力,还会带上她那具大弓。不过曹纂天生神力? 就算没有筒袖铠,也可以穿两重铠? 以数量补质量。
阿虎就是这么干的? 里面一件小铠? 外面一件大铠,防护效果不比筒袖铠差。
准备停当,曹苗带着阿虎出了门。孙夫人已经换好了衣服,穿上筒袖铠的她英姿飒爽,让人眼馋。曹苗多看了两眼,孙夫人瞪了他一眼,转身下了飞庐。
曹苗下飞庐之前,看了一眼远处。
一个牧童坐在牛背上,吹起了横笛。
——
对孙夫人、曹苗的到访,陆逊多少有些意外,尤其是看到两人都在罩袍下面穿着筒袖铠。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行礼,宣喧,一切都很正常,客气中带着几分疏远。对曹苗尤其如此,除了见礼时看了曹苗一眼,后来就再也没有看曹苗一下,就像他不存在似的。
曹苗也不介意,静静地坐在孙夫人一旁。
他更关注陆逊身后的陆仁。
他听刘辰说起过陆仁,知道韩东在武昌的行迹暴露和陆仁有关。陆仁是怎么看破韩东的,到现在还不清楚,但后果很严重。韩东不得深居简出,与他的联系也只能采取间接方式。
见曹苗打量自己,陆仁开始没当回事,后来却渐渐不自在起来。曹苗的眼神与众不同,一点也不掩饰,直勾勾地看人,侵略性极强,让人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陆仁虽无官职,却是陆逊的随从,很少有人敢这么无礼,更别说一个降人。
“曹君认识他?”陆逊也注意到了曹苗的眼神,淡淡地说道。
曹苗摇摇头。“不认识。不过我之前有一个属下,见过君侯的这个随从,说过他的相貌。”
陆逊微微颌首,继续和孙夫人说话。曹苗又道:“我的那个属下已经死了,就在上巳之夜。”
听到“上巳”二字,陆逊如古井一般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他重新转头,打量着曹苗。“关于上巳之夜,逊只知道曹君高论,却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属下死于当晚。”
“高论谈不上,不过几句闲话罢了,如何能比得上一条人命。”曹苗叹了一口气。“我一直想着为他报仇,可不曾想,他却可能有另外一个身份,倒让我不好处理了。”
“闲话?”陆逊抚着胡须,轻声细语。“曹君几句闲话,掀起多大的风浪,就连逊在西夷皆被波及。细细想来,上次听到这样的闲话,还是二十年前。”
曹苗一时没反应过来二十年前是指什么,想了一会儿,这才明白陆逊说什么,不禁哑然失笑。他故意装作不懂,一本正经地说道:“君侯说的是关羽那句‘虎女焉嫁犬子’吗?”
陆逊的眼角抽了抽,看看曹苗,又看看孙夫人。
孙夫人很尴尬,喝道:“辅国将军面前,不可放肆。将军所言,乃是赤壁之战前,诸葛丞相请盟江东,于我大吴君臣纵论天下大势之事。”
曹苗微微一笑。“原来是这个啊,惭愧,惭愧,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没印象。不过说起诸葛丞相,我倒想起一件事,不知辅国将军有没有兴趣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