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绫致看了一眼,敛眉转身,顾琰华却像有所感应一样忽然抬头看过来,起身大步追过来一把拉住她:“想去哪儿?”
“疯了吧你。有病看病,别见人就咬。”谢绫致甩了下他没甩开,不耐地转头斥骂,这才看到他眼睛发红,神色厌厌,像是根本就不清醒。
“我让人给他喂了点东西。”身后响起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谢绫致回头看见男人,像第一天认识他。
但事实,他向来如此。
礼貌优雅,冷淡平静,无声中扼人喉咙。
顾琰华看见男人后突然发疯一样扑上来抱住她,意识不清,却留存本能。谢绫致漂亮的眼睛微微失神一瞬,任他死死勒住自己,感觉有一瞬间好像见到了地狱。
什么东西……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个世界,如此荒诞,真的存在着吗?
殷荣宪让人拉开顾琰华,自己抱起他的小姑娘,一步一步走出公馆,将人放进了车里。
殷荣宪果真没有再故意拖延,他雷厉风行地联合其他大头企业打压谢氏集团,在四面楚歌的境遇中,支撑了一段时间后谢氏股价一跌到底,在经历过一次重创之后,它看起来已经再没有起死回生的余地。
褚睢阳手里的股票已经相当于一堆废品,而他不甘心就此一败涂地,仍然死攥着那堆虚拟废品不肯松手。
“还不够。”谢绫致被男人抱坐在怀里,轻轻在他耳边道:“只是这样,还不够。”
殷荣宪吻了吻小姑娘的眼睛,哄道:“再等等,你男人也不是三头六臂,总要慢慢来。”
几天后,褚家大少褚睢阳被曝饮弹自杀于顶楼办公室,死前写下遗书忏悔自己雇凶谋害谢氏董事长的罪行,外界哗然。
舆论不断发酵,更由此牵扯褚兰联合侄子夺权,一时之间真正是千夫所指。
“宝贝,高兴了吗?”谢绫致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顾琰华在那头低声笑问,笑声里暗藏难以察觉的狠意。“高兴了的话能不能给我离殷荣宪远远的,反反复复,没完没了……我快要被你给逼疯了知不知道?”
“……你都做了些什么?”谢绫致开口的瞬间朱唇微抖,精巧绝伦的脸上惊怒交加:“你还想要做什么?你要是不想活了就干干脆脆去死!别邀功一样来我面前说这些!”
“谁知道呢。你就当我疯了吧……阿致,一个疯子可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比如要什么人在某场混乱暴动丧生,或者让谁的车翻下天桥?”说着满含血腥气的话,他竟然还在笑。
“别这样。”谢绫致的语气软下来,言辞却像冰刀一样:“如果活够了的话就请安安静静地死去,别来打扰我清净。”
“真狠心啊,阿致。”顾琰华轻笑了声,然后说道:“南城如今不怎么安定,我让人送奶奶去了澳洲,在那里休养一段时间,刚刚才和她通过话,念叨了你好几句,不打算去看看?”
谢绫致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彻底受够了这一切。
“阿致,坏的都已经结束了……你,我,还有奶奶,我们移居去澳洲重新开始不好吗?”顾琰华好像又忽然正常起来,低声央求她:“船我都已经备好了,只等你开口答应。只要你肯答应。”
三天后。
开往澳洲的私人船只从南城港口缓缓驶出,装潢精美的船舱里谢绫致正在煮茶,顾琰华端了一盘巧克力小饼干放在桌面上。
“尝尝新出炉的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