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的第一缕晨光打进房间的大床上时,谢绫致在男人牢笼一样的怀抱里慢慢醒来,一整夜不愉快至极的记忆争先恐后涌入脑海,令人头疼欲裂。
而搂着她的男人却好像全都遗忘了一样,在耳边温柔地哄劝:“阿致,嫁给我好不好?”
“继续睡吧,梦里什么都有。”谢绫致抬手搭在眼睛上——这是她惯有的小动作,她没有一口回绝,可这平静的回答里却满是嘲弄。
“为什么?”男人像是没脾气,轻声追问她。
谢绫致无尽的厌恨瞬间涌上心头,挣开他猛地坐起来身,不顾头晕目眩,厉声道:“因为我觉得你不正常,我觉得你脑子有问题,行吗?”
“这不是什么阻碍。”男人睡衣领口微敞,露出里面线条利落的锁骨,姿态优雅而清贵,手轻搭上她的肩,语气依旧温柔,却仿佛暗含冰冷威胁:“我们有的是办法解决它,就像解决谢家的麻烦一样,对不对……阿致?”
谢绫致目光在男人脸上打量,扫过他温柔多情的眉眼,望进他古井无波的眼底,像是第一次认识面前这个男人,恍然间她终于明白,一切都不过是温柔假象。
一如昨夜。
温柔只是手段,掌控才是目的。
“……你在威胁我?”谢绫致还是不可置信,问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点了点头,说道:“不对,你已经威胁过我一次了——是由你二叔代劳的。”
殷荣宪手指温柔抚摸她的长发,眉眼和煦,话语却冷硬:“机会我已经给了你无数次了,阿致,既然你不知道珍惜,就理应得到一点教训。”
谢绫致怒不可遏,如果这怒气化为实质表现出来,她大概已经被气到浑身发抖,但她一分也不肯展露人前,尤其是殷荣宪面前。
她只是静静说了一句:“其实一开始我是想嫁给你的。”
再也没有多说半句。
却让男人敛眉垂目,动作僵住。
她说什么?她说,一开始是想嫁给他的……一开始是在什么时候?为什么一开始是想要的,后来却又唯恐避之不及呢?
他曾忽略、或是错过了什么吗?
殷荣宪无从得知,谢绫致也绝不会告诉他,她摆明了就是要他不痛快。
谢小姐本身是一个很矜傲很强势的人,殷老板愿意包容她的时候,他们在一起不说其乐融融,至少能够相安无事,可一旦殷老板同样强势起来,他们之间只能剑拔弩张、水火不容。
日积月累,隔阂只会越来越深,成为一道永远难以跨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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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姐生平最恨有人背叛和威胁,而殷荣宪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做,无疑已经极大地触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