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会儿的工夫,那团泥巴竟在他揉弄间初具人形。
“不行了,徐……徐祸,你还是给我来口酒吧,太冷了……”
我赶紧过去,给他灌了两口烧酒,回过头时,却见桑岚两眼正盯着桌上的阴阳刀。
我心说,你最好别动邪乎心思,张喜不会伤及管妙玲,那是因为她到底还是个‘普通人’,对于邪魅,喜子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好在桑岚也似乎知道阴阳刀非是凡物,咬了咬牙,目光转了过来。只刹那间,眼神却是定住了。
事实上,我也迫不及待的把目光转回到了李闯手上。
潘颖从来都是看出殡不嫌殡大,跟着凑了过来,盯着看了一会儿,‘咦’了一声:
“我早先也爱玩橡皮泥,可没这小子玩的这么顺溜!”
“你闭嘴!”桑岚突然厉声斥道,眼珠却动也没动,只盯着李闯双手之间。
眼看着泥胚在李闯手中快速的有了四肢躯干、有了眉眼五官,我不敢再打搅他,只心中感叹,泥人李果然名不虚传。
我正看得出神,季雅云来到我身边,小声说:
“沉积的荷塘泥的确能压制尸气,可他真能帮岚岚吗?要不然你再用一次法咒……”
我摆手打断她,冲她使了个眼色,“不必了,你难道忘了李家太爷最后说的话?”
约莫又过了一根烟的工夫,我就再没心思管旁的了。
这时,大背头终于忍不住拉扯了我一把,失口道:
“这泥娃娃,怎么这么像我们在后街31号,地窖庙里看到的那些?”
见李闯大致已经完工,我转头和潘颖目光交接,彼此眼中全都是狐疑。
李闯捧着捏好的泥人仔细端详了一阵,忽然扶着墙站了起来,
“遭了!我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什么事?”我忙问。
“红布!”李闯四下寻摸道:“得找块红布,才能……”
话没说完,他就愣住了。
此刻,桑岚也站起了身,直勾勾看着他,打从兜里掏出一块艳红的方巾,正是韦无影留给我的那方红手绢!
李闯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古怪,扭脸对我说:
“你去帮个忙,帮她用红布盖住头脸。”
“不用他帮!”桑岚边说边要把手绢往头上盖。
“不行!”李闯急道:“祸起残鬼,须由始终!红布只有徐祸经手,才能起作用!”
我强压疑惑,走到桑岚面前,接过手绢,替她笼在头上。
见她面目被红纱遮挡,我只觉一阵恍然。
此情此景,我依稀相识……
直到一只手伸过来,修长的手指扯下手绢,我才恍惚反应过来。
那时在顾羊倌的促使下,我和桑岚人在医院,却通过灵觉回到了董家庄。
桑岚喜服加身,蒙着红盖头……这些,不正是一如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