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刚才的状况说了一遍,弯腰捡起半截带着尖的劈柴,在孙禄眼前晃了晃:
“你也不想想,你这光着膀子,哪儿来的刀啊?咱这是他娘的被‘鬼遮眼’了!不过也真够险的,要不是我知道你丫的套路,就这劈柴扎我脑袋上,也得要了我的命。”
这话可没半点夸张,刚才的情形,摆明是我俩都被脏东西‘迷了眼’了。
孙禄冷不丁看见石板底下冒出个见风长的鬼物,那鬼东西还摆明想要他的命,那他还不得反杀?
殊不知他眼里的鬼东西,就是我。
至于他拔出的刀子,根本就是随手从一边捡起的半拉劈柴。
我倒是比他好的多,虽然也被迷惑,将劈柴看成了刀子,却没把他看成鬼魅邪物。
而且在他被我撞倒的时候,听到那声‘我艹’,我就隐约想到,他并非是想对我下黑手,而是不知不觉中被石板下未知的邪物迷惑,出现了幻觉。
说到底,要不是两人相识久了,熟知对方应对事物的反应,保不齐这会儿我脑袋上已经多了个窟窿了。
弄清状况,孙禄反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是我混蛋!你帮我,我他妈还……”
说着又要抽自己耳光。
我赶忙拦了他一把,“行了,这事儿不怪你,只能说这底下的东西够邪性。我都是‘职业神棍’,不也一样中招了吗?”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又是一阵后怕。
两人撬石板的举动,实在是有些莽撞了。
照静海说的,孙屠子度过九个百年恶鬼,是反九阴的体质,都还被迷惑,把我当成了鬼魅。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有什么后果呢。
孙禄只是因为出事的是他老爹,一时昏了头,绝不是天性莽撞。
这会儿吃了趟亏,脑子也清醒过来,问我:“咱是接着挖,还是先去做点准备?弄点黑狗血什么的?”
“汪!”一直守在旁边的小柱子呲着牙冲他叫了一声,像是在怪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啼笑皆非,想了想,摇头道:“用不着准备了,咱已经冒失一回了。刚才真要有什么东西从下头钻出来作妖,这会儿咱俩多半不能囫囵个的站在这儿。照我看,这底下的东西煞气重不假,但还没到青天白日能出来作妖的地步。咱加倍小心就是了。”
我这么说倒不是托大,而是忽然想到,刚才我俩有惊无险,未必就完全是因为两人的体质特殊。我在药包里找到的那粒‘小石子’,多半也起到了相当的作用。
如果这‘石子’真是我认为的那样东西,要是还不能克制石板底下的邪物,那这一时半会儿的,再做其它准备也是多余。
见我们俩准备再度掀开石板,孙禄他爹在上头叮嘱我们千万小心。
老爷子已经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这会儿说话也有点发虚。
两人答应一声,我对孙禄说,这回让他去上边撬,我在下头。
“你行不行?”孙禄随口问道,忽然“咦”了一声,“祸祸你快看,这石板怎么好像裂开了?”
我低头一看,可不嘛。
石板本来是一整块,这会儿上面居然有了裂纹,只是表面黝黑,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