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静海,瞎子是不是也和齐珊的状况一样。
静海说,鬼下降只是个笼统的说法,根据不同目的,针对不同的人,所下的降头多半也不相同。没有亲眼看到,他也不能做出判断。
我当即就说回平古,毕竟瞎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静海却说:“急什么?看到他也不外乎是能解和不能解而已,就算能解,未必就能保住他的命。我刚才可是听‘黑脸’说了,那小子现在身上可是背着两条人命呢。”
我心里一动,瞎子现在三尸木柜里,一时半会儿倒还没事,听静海的口气,他似乎有法子可以帮瞎子洗脱嫌疑。
静海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旦认定要做一件事,就不会拖拖拉拉。又问了一些细节后,就说要先去瞎子的住所看看。
开车到了猪鼻巷,瞎子家的大门上还贴着警方的封条。
“佛爷先进去了,你们自己想法进来吧!”静海说了一句,居然就那么堂而皇之的穿门而入。
窦大宝无意间看了我一眼,忽然惊讶道:“诶,你的手好了!”
我看了一眼右手,除了被抓破的伤口,已经恢复了正常。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瞎子这老屋子虽然看上去不起眼,却是方圆百里内风水最好的地方。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花大价钱买下这里……”
说到这儿,我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脑子里的神经被不轻不重的拨了一下似的。可具体是因为什么,一时间却又捕捉不到。
窦大宝说:“我看瞎子也是吹牛b,这里风水真要这么好,静海老丫的还能说进就进?”
我一愣,反应过来,猛一拍巴掌:“赶紧想法进去!”
“咋了?”窦大宝被我弄的莫名其妙。
“瞎子说过,最好的风水并不是鬼魅不侵,而是讲究周天通透,方圆一体。他后来虽然找来了泰山石,却不是单纯的为了镇宅,同时还做了其它的布置。”
我两眼放光的看着窦大宝,“丫说过,鬼魅邪祟不会进不了他这院儿,不过有怨念煞气的鬼,进了这院子,就会感觉像是受刑一样。而且,这院子对于鬼魅邪祟来说,就和监狱差不多,他不放行,鬼进去就出不来。”
“啥意思?”
“那个像段四毛的女的,是死在这院儿里的。她是横死,不能去投胎!”我越说越激动。
“进得去,出不来……”窦大宝反应过来,一下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那个被j杀的女人,魂魄还被困在里头?”
我点点头,“在风水方面,瞎子绝不会胡说。要是不出意外,那女的多半还在这院里。”
本来我对瞎子的话多少还有点怀疑,可眼下静海一进去,我显露的鬼手立刻就消失了,这无疑是证实了瞎子对自己家的描述。
“那还等什么?”
窦大宝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朝着一旁的院墙努了努嘴。
我挨着墙根半蹲下,把窦大宝托了上去,跟着抓住窦大宝的手,爬上了墙头。
刚要下去,窦大宝突然拧着眉头,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老丫在干嘛呢?”
顺着他目光一看,就见一身皮衣的静海,正在院子的一角,背对着这边,跪在地上,头顶着地,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儿。
“看来瞎子这回真没吹牛,老秃驴一肚子坏水儿,进来以后就遭罪了,估计老丫正朝佛祖忏悔呢。”窦大宝幸灾乐祸的说。
跳进院里,来到墙角,静海还在那里跪着,身子还有点哆嗦。
我和窦大宝对视一眼,窦大宝咳嗽一声,刚要开口,静海突然猛地回过头,一脸恶相的瞪了他一眼,同时把食指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跟着,老和尚又转过头,头顶地的在那儿撅着去了。
我和窦大宝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老和尚的模样,可不像是有什么难受的。
正纳闷,静海突然跳起来,竟指着我和窦大宝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小崽子,什么时候进来不好,偏偏这会儿进来跟佛爷作对?我他妈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还是上辈子欠了你们?”
“哎,你怎么跟疯狗似的,回头就咬人?”窦大宝捋胳膊挽袖子,拧着眉毛就想动手。
我拉住他,朝墙角看了看,问静海:“刚才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跑了!”静海越说越来气,虽然是鬼,却给人一种红头胀脸,随时会爆炸的感觉。
“什么东西跑了?”我又忍不住朝他刚才趴的地方看了看,却并没见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静海又瞪了我和窦大宝一阵,忽然向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下肩膀,长长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这都是命,也是我自找的。劳苦奔波了一辈子,到头来死都死了,还要给你们两个当牛做马。”
我越听越奇怪,“你到底在说什么?”
静海像是认命般的摊了摊手,说:“这宅子和别的院子不一样,可是大有门道的。”
他指了指那个墙角:“这里本来是藏着一个地精的,你们要是不进来,它就能直接把我引到我该去的地方。可你们当不当正不正的跑进来,那地精感觉到你这活鬼身上的煞气,被吓得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