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七?
我一下懵了。
静海死了?
我大脑混乱,和王希真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忙不迭的拨出静海先前打给我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见我发愣,窦大宝问我怎么了。
听我说静海死了,窦大宝瞪大眼睛张了张嘴。
尽管他没出声,我还是看出,他想说的是‘你放屁’。
事实是那老痞子……老和尚还和我们在一起,嬉笑怒骂,还有那为了私利不择手段的模样都是那样的真实。他怎么可能死了,而且还死了快七天了呢?
我把王希真的话说给窦大宝听了,窦大宝还是一脸不可置信,“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万年。我怎么看那老秃驴都是千年的王八相……”
我瞪了他一眼,他连忙闭嘴,过了一会儿,问我现在该怎么办,瞎子和那个齐珊,可还都指望着老和尚呢。
我反问:“你觉得,我够狠辣、够激进吗?”
窦大宝耸了耸眉毛,看样子是想笑,但最后还是很认真的说:“我只能说作为一个普通人,你比我冷静,比瞎子果断,至于狠辣激进,我觉得那跟你沾不上边。”
他眼珠子忽然转了转,搓着下巴说:“听你这么一问,我怎么还是觉得老秃子没憋好屁呢?”
我点点头,拿起手机,先给高战打了过去。接着,又给孙禄打了一个。
挂了电话,对窦大宝说,两个狗崽刚出生,单靠人养很难养活。刚好孙屠子在家,我们过去找他帮忙,顺便把后备箱的狗尸掩埋。
窦大宝点头说,顺道再替静海老丫准备一份大礼。
……
第二天回到平古,先回了趟家,傍晚五点,我和窦大宝才来到南关街。
到了王希真家,从外边看倒没什么,可一进院门,我和窦大宝就都愣了。
正屋两侧直到院门口,分别挂了两排白纸糊的灯笼,灯笼下头各有两排三层的烛台,烛泪已经几乎将铁制的烛台全都糊上了。灯笼的光芒和数百盏蜡烛辉映,将院子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正屋里黑纱白帐,除了供桌上香烛供奉的黑白照片,供桌前还停放着一口朱红色的棺材!
窦大宝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小声对我说:王希真还真够下本,看这样子,竟是把静海当亲爹发送了。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王希真虽然是静海的虔诚信徒,可也没有在自己家正屋替外人布设灵堂的道理。而且,还将死者遗体一停就是七天……这已经是最上讲究的发送了。
见到王希真本人,我和窦大宝更加吃惊。
他居然全身挂白,完全是一副孝子的打扮!
王希真似乎看出了我的惊讶,叹了口气说,静海和我一样,对他有恩,静海孤身一人,他替静海发送也是应该的。
我只能是点点头。虽然不知道王希真所说的恩德是指什么,但看他神情憔悴,显然这些天都没怎么休息,看样子确实是诚心替静海送行。
进了灵堂,我和窦大宝不约而同的看向棺材,跟着面面相觑,表情都说不出的古怪。
棺材还没上盖,静海两眼自然闭合,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里头。
棕色的皮大衣、黑皮裤、大皮靴子……
老和尚身上穿的,居然就是我和窦大宝昨天在十里店见到的那身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