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你说吧,无论你想干什么,我都尽量帮你做到。”
我在和一条狗‘对话’,可我竟一点也不觉得荒诞。
栓柱又叫了两声,这一次,我却再难体会它想表达的意思。
“那个人是谁啊?”窦大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一怔,抬眼才发现,栓柱身边,居然还站着一个人。
这人身材不算高大,身形有些佝偻,像是个老人。
老人背对着这边,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可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我脑子里猛然闪过一个人的名字……或者说,是一个代号。
“怎么会是他……”
我刚喃喃说了一句,眼前忽然一阵恍惚。回过神来,阴阳桥已经消失不见,我又回到了一尺巷内。
“刚才我不是在做梦吧?”窦大宝问我。
我用手掌堵了堵还有些发疼的耳朵,摇了摇头,看看时间,说:“时辰到了,静海交代的事,总算完成了。”
窦大宝问:“血婴煞呢?”
“挂了。”我长吁了口气,“婴煞并不是完全没有灵智,它或许不知道阴阳桥意味着什么,但它应该有感觉。”
“什么感觉?”
“绝望。它怨恨所有人,可它也知道,阴阳桥出现的时候,它的怨恨就只能是怨恨,再没可能发泄在任何人身上。”
窦大宝愣了愣:“你意思是……它是被自己的怨念给憋炸了?”
“呵呵,就算是吧。”我干笑两声,“很多东西往往都是双刃刀,伤不到别人,就会伤到自己。”
我确定血婴煞已经在阴阳桥上消亡,但对于它消亡的原因,却仅仅只是猜测。
有件事我没有说出口,血婴煞的毁灭,可能不单是因为极度怨恨和绝望。
在阴阳桥上,我看清了阴月的样子。
她的小模样,和茶茶一样可爱。但我没忘记,茶茶是灵鬼,而阴月却是心傀。
魇婆能让人产生梦魇,而心傀却能轻易挖掘一个人的心思,令人死于自己的心魔。
窦大宝问我:“老秃驴交代的事办完了,咱现在找他去?”
“先把那女孩儿送去医院。”我边说边转过身,却发现那个叫铭铭的女孩儿竟然不见了。
“她……她已经被人送去医院了。是路过的人看见她,把……把她给救了。”说话的是姜怀波。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的说:“你也在阴阳桥上,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姜怀波揉了揉鼻子,垂着眼皮没说话。
“你知道我上过戴文号,知道阴阳石。”我依旧盯着他,恨不得透过他的脑壳,看清楚他脑子里有什么,“是你发信息给我的。你,是鬼线人!”
姜怀波仍然没说话,身子却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震。
“对鬼线人的身份,我想过一千种可能。可他就算能掐会算,也不可能随时能够知道我人在哪儿、在干什么!”
我拿出手机,翻出鬼线人不久前发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举到他面前;另一只手指着上方的窗户,“这是你家,你之前就在上面。你也懂术数,你在上面看清了状况,所以才会发这条信息给我。”
见他继续沉默,我又指了指地上摔碎的花盆,刚想接着说,却突然听到两声“唧唧吱吱”,像是老鼠叫的声音。
姜怀波和窦大宝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双双都是一愣。
顺着声音看去,却只见倒在雪地中,已经僵死的黑狗栓柱。
“怎么回事?难道它还活着?”窦大宝愕然道。
我也是一愣,跟着竟又听到刚才那种哼哼唧唧的声音。字
见栓柱半边身子都被伤口流出的血浸染,冻得结了痂,身子却团成一团,摆出一个怪异的姿势,我眼珠快速的转了两转,猛然瞪大:“我艹!”
“怎么了?”窦大宝被我吓了一跳。
我顾不上回答他,两步冲到栓柱跟前,伸手拉开了蜷缩的狗尸。
“我艹!栓柱……它居然是母狗!”窦大宝说话都岔音了:“它下崽儿了!”
我愣在原地,好半天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只流浪狗,情绪受到如此的震撼。
栓柱是流浪狗,骨架虽大,但因为饥一餐饱一顿,瘦骨嶙峋。
再加上浓密邋遢的狗毛纠结在一起,我和窦大宝都没发现,这竟然是一条母狗。
直到这会儿,看到狗尸围抱在怀里的两只巴掌大的初生狗崽,和它们含在嘴里,拼命吮吸的干瘪r房,才知道栓柱不光是一条母狗,还是一个母亲。
“这是它临死前下的崽儿。”窦大宝带着哭音说。
“快……快……快……”姜怀波呼吸粗重,话说不成个,俯身就想去抱两条狗崽。
我猛地一把将他甩开,窦大宝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他妈上赶着想干什么?这不是你咬栓柱、吸狗血那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