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眼通天!”
野郎中身子一震,转向我,眼神却有些茫然:“九世童子……是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刚认识窦大宝没多久,就听他提到过九世童子,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来这么个词。
我说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人命关天,绝不能闹着玩。
窦大宝还要强辩,让我一眼瞪了回去。
过了半天,他嗫喏的说:“那你……你自己小心点。”
我一阵感动,捏着他圆滚滚的肩膀用力按了按,“一定。”
吃好饭,我问桑岚的父亲地址选在哪儿。
他说已经租了十莲塘后沿,一户李姓人家的院子。
窦大宝猛一拍大腿,“你们居然租了李癞子家的屋子,他肯定狮子大开口了吧?”
桑岚的父亲温和的说,租房给他的那人叫李来。
窦大宝说那就是李癞子,他家本来是莲塘镇数一数二的富户,结果出了李癞子这么个败家子,吃喝嫖赌抽没有他不沾的,爹妈被他活活气死,家业也败干净了。现在就剩李癞子一个,快四十了还是光棍一条,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都快赶上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字
见桑岚的父亲略微尴尬,我忙说就一晚的事,哪用管那么多,现在就赶去那里,提前做准备。
出了饭铺,窦大宝磨磨唧唧的走到我面前,支支吾吾的说:“这里我熟,我……我送你们过去?”
“会开车吗?”我问。
“年初刚拿到驾驶本儿。”
“那你来开车。”
“好嘞!”窦大宝大喜。
我让他慢点开,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鸡血和柳叶在车上开了阴阳眼。
我没当着野郎中的面开眼,就是觉得这老头古怪,吃不准他是哪一头的。
到了十莲塘后沿,桑岚的父亲正在一座农家院门口和一个闲汉说着什么。
“癞子!”窦大宝探出头喊了一声。
闲汉一愣,看清是他,腆着笑脸跑了过来。边帮窦大宝开车门,边讨好的问是什么风把大宝哥给吹来了。
我和沈晴对视一眼,都说受不了。
这李癞子怎么看都四十多了,窦大宝年纪才比我大半岁,居然喊他哥。
窦大宝下车,笑嘻嘻的拍了拍李癞子的肩膀:“有人租你房?你收人多少钱?”
李癞子靠过来,压着嗓子说:
“一帮外地来的傻缺,说是见尸连塘风景好,要租我家的院子住一个星期。大宝哥你也知道,我又不是开旅馆的,把房租给他们,我就得住旅馆去对不对?”
窦大宝斜了他一眼:“直接说,要了多少钱?”
李癞子比出一个手指:“一万。”
“一万?”窦大宝瞪圆了眼睛。
我连忙把他推进车里,说桑先生不差钱,一万就一万。
我对沈晴说今天晚上肯定不消停,让她跟窦大宝回镇上的旅馆住一晚,明天我一准带野郎中回去。
沈晴虽然也充满好奇,却知道轻重,当即点头同意。
李癞子一听他们要回镇上,说他也要去镇上住旅馆,正好搭顺风车,到了请大宝哥喝酒。
一边说,还一边贼兮兮的往沈晴腿上瞄。
我撇了撇嘴,冲窦大宝点点头,背着包转身来到院门口。
朝院里一看,我不禁有些意外。
房子是老房子,却不是普通的农家房,而是那种古旧的建筑,青砖绿瓦,窗棂雕花,门槛石阶上还雕刻着蝙蝠……这在旧时候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得了的院子。
野郎中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嘿嘿一笑说:“这宅子应该就是凌家的老宅,后来不知怎么的出兑到了李家人的手里。”
我恍然大悟,回过头,见宅门正对着的,果然是上次刘瞎子指的那片扁担拢地的位置。
凌家惹的祸,在凌家老宅里平定,野郎中也是真下心思了。
“姐夫,你也回去吧。”季雅云对桑岚的父亲说道。
桑岚的父亲摇摇头:“我答应过你姐姐要照顾你的,我虽然不懂阴阳术,但总还有膀子力气。”
季雅云眼圈泛红,走到我身边,再次拉住了我的手。
我怔了怔,想把手抽出来,可又觉得不大妥当,心里不禁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