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说一转眼凌四平就不见了,现在又说要跟他汇合?
我加深了警惕,任由他拉着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心里更加夺定:这家伙绝对不是干饭。
单说这洞道,不是直的,而是七拐八弯,任何人头一回到这儿,不说碰壁,也都会小心翼翼地探索向前。
干饭走的不算快,但也不是亦步亦趋,就跟平常饭后散步似的。
这黑灯瞎火的,就算在自己家,恐怕也免不了磕着绊着吧?
发觉不对,我还是跟着他走。
因为,我实在想弄清,这个假冒干饭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有体温,肯定是人。
可入口已经合上了,怎么会多出个人来,还假冒我认识的人?
又往前走了一段,干饭忽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前面就是了。”
“是什么地方?”虽然适应了一些黑暗,可视线范围还是相当有限。我实在看不清前面有什么。
干饭指了指前方:“前边就是出口,凌四平应该就在外边等你。”
我“哦”了一声:“你不跟过去?”
干饭背对着我,挠挠头:“前边……老大,你知道我怕高的。”
“哦。”
耽搁这么久,我真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即狠狠一脚,从后边踹在他膝盖弯上。
同时上前半步,把他一条胳膊向后拧。
我本来是想先把他压制住,让他不能反抗,好问出他的身份和目的。
哪曾想一脚踹过去,先听见“咔嚓”一声像是树枝折断的声响。
紧跟着,又是“咔”一声,我反扭他胳膊的左手,突然就是一空。
“干饭”并没有逃走,也没发出声响,向我预期的一样,单膝跪在了地上。
我左手也不是真正放空,而是切切实实地抓着他的胳膊。
然而,那仅仅是连着手的一条胳膊。
我并没打算重伤他,自问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怎么一下就把他胳膊拧下来了?
还特么和身子分家了!
惊愕间,手感越发不对。
我的老本行是法医,一个成年人的胳膊有多少分量,有谁比我清楚?
这胳膊刚掰到手还差不离,现在怎么越来越轻了?
“兄弟,你先别急着行动,再等会儿。”
说话的是闫冯伟,他不在附近,声音,是从我现在的身体里直接传导的。
没错,闫光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
之所以说没人比我更清楚他的动向,是因为,随着徐碧蟾传导的记忆被破解,我得到了一个十分重大的讯息。
我本是半人半鬼,作为鬼的那半边,能够利用法咒离魂出窍,附着到其他人身上。
就在刚才,心念电转间,我决定对闫冯伟“下手”。
一是尝试法咒能不能行得通,再就是,只有我附到他身上,他才能够和我有完全的默契,才能真正和我做到共进退,不至于丧命于此。
至于刚才擦身而去的那个冒失鬼,我倒不至于担心他会有什么,那是我作为人的本体,现如今,我算是和他“兵分两路”“分头行动”,我不能够掌握他确切的行动,但心念有一定连通,真要遇到什么危险,但凡有一分可能,他也会想办法回来跟我汇合。
我小声问:“闫哥,要等什么?”
“等亮子啊!”闫冯伟说:“这黑漆马糊的,咱能干啥?我要是没猜错,过不了一会儿,咱就有照明的家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