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吁一口气。
由衷地冲傅沛竖起了大拇指。
他赶忙后退弓身:“尊主……北先生……”
“我夸谁,那是因为应该夸。”
我背过脸,暗暗抹了把脑门子。
我不是没看出王乾坤的死因。
恰恰是因为第一时间已经看出大概,才对傅沛由衷佩服。
就现代法医学对死亡的判断,分很多种,最“浅显”的,就是对尸体表面进行观察。
贴加官,导致死亡的原因,就应该是窒息。
一层层黄纸贴上去,被处刑者的面部,每一根神经,都在竭力“反抗”。
一句话,如果王乾坤的死因是“贴加官”,他的脸,一定会扭曲的我这个法医主任都会大皱眉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地……像是寿终正寝。
除去面部,和已经因为刚才一系列折腾被破坏的尸体表面原状。
就只看死者脸色,胸腹腔状态,和或许傅沛都没留意到的一些细节。
我个人初步判断,王乾坤,居然是被吓破了胆,被活活吓死的。
然而,被吓死人的五官形态,也不可能是现在这副模样。
在问傅沛之前,我已经有了判断。
那就是,有人企图以贴加官的方式,害死王乾坤。
偏偏那个时候的王乾坤,施展傀儡术,正在行驶的老式火车上、和我们在一起。
结束傀儡术,他自然要回家。
以魂灵的方式回来,却看到了自己的肉身,已经被残害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
我至今还不完全明白王乾坤所作所为的目的。
可是,能成为“加官进爵”,必是大喜之时遭大凶之事。
大喜变大悲,中间总逃不过一个环节——大惊。
也就是说,王乾坤的魂灵,还没来得及回到身体里,就在这“大惊”的过程中,因为绝对的恐怖,被吓死了。
那是真死了。
肉身没了机能。
而魂灵,也已烟消云散。
“加官进爵”还能暴起伤人,只是出于莫大的执念与怨念。
得亏是徐碧蟾的记忆中,有对这么个东西的描述。
而干饭的到来,也真正起到了绝对辅助的作用。
缺失其中一点……
我如果没能够在第一时间,让“加官进爵”面朝下“入土为安”,以五行土性分散了它的怨念煞气。
那唯一对付其的办法,就只能是再度以我阳世恶鬼的身份,消耗阳元,用太阴秘法中的禁术来毁灭这“加官进爵”了。
……
这些,都是我在察看尸体后,通过初步“尸检”,结合其他方向的思维想到的。
单就对王乾坤真正的死亡原因,作为法医,我不可能在任何人的指示下,开具证明,甚至发表决断的言论。
也就是说,我对王乾坤的真正死因,也还不能绝对肯定。
然而,就是傅沛,就这么一个“黑车司机”……
傅神医,只用了一张廉价的餐巾纸,就对一个人的死亡原因,做出了最终的认定。
我抬眼望天,神色在别人看来,定然是有些复杂的。
闫光头叹了口气:“咱们中医,是宝。失传了那么多……实在……不能用可惜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