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我没考虑到这一点,任由项玉琪把她弄到货车厢,受冻不说,她还帮着徐祸,搬运这些铁警,出一身汗,再被冷风一激,回去以后,大病一场落下病根都算好的,还有可能就此要了她的命!
我现在教这些差点冻成冰棍儿的家伙操练我改过的‘五禽戏’,不光能替他们舒筋活血,还能借这个机会,帮你媳妇儿把身体里积压的内毒排出来。你他娘的不说谢谢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对老子出言不敬!”
“兄弟,姐……姐们儿,他说的是真的吗?”闫冯伟小声问。
我没回应,思索间,由季雅云代问道:“你说你是来善后的?王放呢?”
“那不是被你们给毒死了吗!”
王乾坤冷哼道,“尸体我已经处理了,狗都看不上眼的家伙,多半也不会有人问他去哪儿了。”
“祸祸。”
身背后,窦大宝捅了捅-我,小声说:“你继续跟他聊,吸引他注意力,我从旁边绕过去,趁他不备先把他弄住!”
“别打歪点子了!”
王乾坤像是听到了他的话,抬高声音道:“真要敢弄伤我,我保证,就算你们能把这一车人安然带到目的地,你们几个也会有大-麻烦!”
“会有什么麻烦?”
我……季雅云下意识问道。
“你猜猜看?”王乾坤口气中颇有挑衅意味。
闪念间,我心里猛然冒出一个想法,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然而,我还有任何的表示,王乾坤就“啊”的一声低呼,竟有些喜悦道:
“我真的成功了!你现在口不能言,这女人所说的,完全是转达你的内心!她能听到你的心思!”
“为什么会这样?”
我和季雅云都被这个突然的话题吸引。
直到现在,我也没想通,季雅云是怎么能听到我的心声的。
王乾坤嘿嘿一笑:“看不见就算了,口不能言,那是真难受啊,总要有个人知道你在想什么才行。”
“行了,徐祸,你也别多想了,我就跟你直说吧。”王乾坤口气一转,“如果单单只是刘阿生求我,这趟我多半不会来,可是,除了他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提出要我在今时今日登上这列火车。你应该对那个人没什么印象,但他和你是至亲。他救过我一命,是我的恩人,他交托的事,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去做。哦,他的名字你应该不陌生,他叫——徐天从。”
“徐天从!”
我蓦地想起徐荣华留给我的遗物中,那张诡异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一人穿中式裤褂,另外两人都穿着浅色长衫。
我更知晓,其中一个长衫人,是我的祖父——徐天从。
我在心底向季雅云问道:“这个王乾坤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四十来岁,不到五十,比大宝要胖点儿。”
我点点头:“你问他,接下来他的计划是什么。”
“你说你负责善后,具体实施到哪一步了?你,接下来还想做什么?”季雅云立即问道。
王乾坤道:“你倒是提醒我了,前边就是疯马场子了,我,到家了。我先下车,后续的事,你们也不用管,我自有安排。”
“前边儿要进站?”
“疯马场子?有这站吗?”
闫冯伟和窦大宝同时问道。
不知怎么,听王乾坤说要下车,我便开始着急。
而季雅云和我心意相通,几乎是同时快速的问道:“你说你成功了,什么成功了?还有,狄金莲和魇婆在哪儿?”
“问题不一定非得有答案。”王乾坤自顾自道,“赶紧回去,做你该做的事,不用专门来找我。这十七年,我一直守在疯马场,从没有离开过,就是为了刘阿生能够找到我,我好履行当初对你爷爷徐天从的承诺,报答他救命之恩。现在,我心愿已了,不缺钱也有时间了,这趟回去,我会马上离开家,趁着这把老骨头还能走得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媳妇儿咋办?”闫冯伟急着问。
王乾坤没有回应他。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闫冯伟带着几近绝望的哭腔道:“他怎么晕了?他刚才说话的口气那么老,是不是鬼上身?现在附体的鬼儿跑了?那我媳妇儿咋办?”
我使劲捏了捏季雅云的手。
她立时大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把王乾坤搬到车头去!”
“为什么?”窦大宝问。
“他是胖子,他不是铁警,他才是真正的火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