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个人,三十郎当岁,喝了不少酒。”我大致还记得这人的模样,因为他身上酒气实在很重。
闫光头道:“他姓李,叫什么我忘了。临上火车前,我们在一早点摊上遇到的。宿醉,吃早点还又喝了二两。我跟他聊了几句,好像说是失恋了,还想寻死觅活。我给劝了几句。本来还想让他到我们那包间的,可后来一想,我们夫妻俩上这火车的目的就是在新环境下努力造人,所以就没请他。”
“估计是上茅房了吧。”静海不时看看车顶,有些心不在焉,那是因为他一直在利用降头术感应季雅云的所在。
“不是上茅房。”沈三表情肃然,“有死气,他应该死了。”
三人同时把目光投向车窗,车窗却是关得严丝合缝。
闫冯伟虽然听不见沈三说话,但脑子快,抬手看了看表,粗声道:
“娘的,又过了半个点儿了!”
我心一沉,当机立断,从包里拿出一张黄表纸,又抽出一把竹刀,左右看看没人留意,直接用竹刀将黄纸钉在了座位上。
“敕令!”
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黄纸,闫光头忽然拉了拉我,小声说:
“弄错了,人回来了。”
抬眼间,就见一个人摇摇晃晃的从车尾向这边走过来。对照印象,正是之前这个座位上的李姓乘客。
“麻烦让让,这座位……是我的。”
对方冲我们点了点头,有些木然的坐回座位。
闫冯伟忍不住问他:“兄弟,还认得我不?”
“认得。”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
闫冯伟点点头:“嗯,那就是还没喝麻。你刚才干啥去了?”
“上厕所。”
闫冯伟看向我。
我看着李姓乘客,沉声问:“大号还是小号?”
对方想了想,咽了口唾沫:“大号,时间有点长。”
“从哪个门儿进去的?”我不顾闫冯伟诧异的目光,问道。
李姓乘客反应奇怪,第一时间竟是先看向车窗,片刻才又扭头朝着车尾看了一眼,指了指:“那边的门。”
我摇头:“你是从那边回来的,但是,是从窗口出去的。”
李姓乘客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恐慌,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上了个厕所,我喝迷糊了,出现……出现幻觉了。”
我点点头:“行吧,你就说,你刚才上厕所之前,有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是,东西?”
李姓乘客又是一呆,再一次看向窗户,侧脸惊恐之色更加明显:“她骗我,她说我先走,她就跟着我走,我走了,她没来!”
“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闫冯伟转向我:“他是真喝多了。”
我没理闫冯伟,继续问道:“她是她吗?长得像吗?”
李姓乘客恍然,片刻,忽然“啊”的一声:“那不是她,不是她!那个女的不是她!她很白的,那个女人太黑,那不是她!”
“那个女人,太黑的那个,在哪儿?”我追问。
“她在……在……”李姓乘客开始使劲用双手捶头,“她是谁?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害我……”
闫冯伟还想说什么,但张开了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随着李姓乘客的捶打,他的脑袋先是凹下去一块,露出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继而伤口越来越大,最终整个脑袋就只剩小半截了。
我拿出一道符箓,甩向李姓乘客:“提前去报到吧!”
眼见李姓乘客淡化消失,闫冯伟连打几个冷战:“他……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