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老太爷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生气,以前他从一不以正眼看杨舒舒,可是今天晚上却不止一次认真地看着她,像是要从她这张皮外看到骨子里。
杨舒舒甚至在想,如果这位牧老太爷是唯心主义家,搞不了自己都能被架在火上烧了。
听了她的话,牧老太爷点点头,然后看牧时苍:“这件事是阿苍的事,他会处理,只要你让他相信你,我没什么可说的。”
呵呵!说的好听!
这时,她又听到老太爷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良叔带你去房间休息吧。”
听着这命令的口吻,杨舒舒垂下头,撇了下嘴,但到底没说什么,点点头,跟着走过来的良叔,上了二楼。
等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二楼的楼梯口,牧老太爷慢慢地动了动,牧时苍上前扶着他站了起来,其实老太爷的身子骨还算硬朗,牧时苍也只是虚扶了一下便松了手。
“陪爷爷去门口呼吸呼吸新空气吧。”
大半夜的呼吸新鲜空气,牧时苍知道他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但却连良叔都不想让听到。
一老一少一同出了门,倒也没走远,就在别墅附近转圈儿,牧宅处与半山腰,空气要比山下好得多,此时深夜,更是如此,牧老太爷深呼了一口气,似乎精神都比刚才好了。
“阿苍,难过吗?”牧老太爷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牧时苍却明白他的意思,他没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垂下眼想了一会儿,停下脚步,此时他正好在雕花精致的路宁旁边,昏黄的灯光映着他的脸,有些迷茫,有些复杂。
“爷爷,我也说不清楚,那房子是我和爸爸妈妈最重要回忆,那里记载着我与他们为数不多的美好的东西,我舍不得,很舍不得,可是……”
他掀了掀眼皮,轻轻抿了抿唇,说:“可是我感觉自己好像又有些庆幸,就像……就像伴随着这些年来的噩梦终于可以终结了一样……”
牧老太爷静静地站在对面不远处看着他,他的目光慈祥,没有了凌厉,就和普通的爷爷没有什么差别:“那……那件事还想做吗?”
牧时苍脸上的茫然几乎是眨眼间便消失了,他露出一惯的笑容:“我从来没有为爸爸妈妈做过什么,那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怎么会放弃呢?”
看着孙子脸上的笑容,牧老太爷无奈地叹口气,外人都以为他依然是牧家真的掌舵人,可是那也只是在他的孙子愿意被掌控的时候,大多在公事上,孙子愿意听取他的意见,但一旦他想做的事,便没有人能改变,包括他。
杨舒舒认为是他的无视,造就了牧家人对她的态度,但何尝又不是阿苍也想折磨她呢?
“阿苍,杨家的丫头很不简单,她能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前的软弱装得如此真实,可见她的心机绝对不像看起来那么单纯,甚至上次的自杀,可能都只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不过是为了逃离你而已,以后……还是小心些,别让她过早地察觉你的意图。”
牧时苍笑着点点头,这丫头倒是能耐,让爷爷都对她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