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洁晃着分酒器,浅笑道:“酒,不就是用来求醉的么,吃什么菜,聊什么天。其实我最讨厌所谓的酒桌文化,男人跟男人喝,图财图前途,男人找女人喝,谋色谋欲望,女人找女人喝,诉苦诉心事,吞吞吐吐磨磨唧唧,到头来还不是那点破玩意,绕来绕去,烦。既然李总把我叫来,大家不妨直言相告,谋色嘛,你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谈生意,我煊腾根本不缺你这种层次的合作伙伴,其它方面,我想咱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但如果你今天陪我喝酒喝好了,或许咱们可以从朋友角度出发,说一说我那侄子和侄女的腿是如何断的。”
李家闺女言辞和她手中的乌木大枪如出一辙,同样的盛气凌人。
去医院探望那俩倒霉孩子的时候,李穆洁就向大刚打听了事发原因,吴南这一年来,一直打着康贤公司的旗号嚣张跋扈,明眼人都清楚,究竟是谁饲养了一条恶犬,又放出去满大街咬人。尤其是赵凤声在康贤公司拆迁桃园街时候充当了绊脚石,李康贤派吴南对他下手,合情合理,能对号入座。
李康贤脸色一变,没想到对方上来就兴师问罪,搓着双手,脸上充满具有真诚的歉意说道:“李总,这次把您请来,就是想跟您和凤声道歉和赔罪。吴南是我的人,不假,凤声跟我有宿怨,也不假,可我真的没让他去对凤声的女朋友下手。咱们都是武云土生土长的一批生意人,既然已经做到这种程度,没必要去跟自己前程和小命过不去。凤声是什么作风,你我心知肚明,你觉得我会为了往日里的一点小仇,去惹怒一个可以随时致我于死地的煞星?我李康贤再傻,也没傻到不计生死的后果。”
“吴南这家伙从县城过来就在我手下做事,所以他的为人我很清楚,心狠手辣,有野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对赵凤声出手,我并不意外,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取代江湖位置,这种事也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每年都会出现,想必你也有所了解。其实在几个月之前,吴南就对我阳奉阴违,换言之,他早就脱离了我的控制,想要自立门户。李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跟吴南之间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找我拿钱,我找他办事,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他是我的左膀右臂。”
李穆洁耐心听他将一番话说完,分酒器中的白酒已经喝光,眨着饱含深意的眸子,笑道:“我听懂了,不就是想撇清关系吗。但你对我说这些没用,解铃还须系铃人,你需要跟生子面对面讲清楚。”
李康贤苦涩一笑,低头道:“他的新婚妻子被撞断了腿和肋骨,我实在没勇气跟他见面。真怕话没说完,他就动起了手。”
“那李老板今天请我喝酒的意图,是想叫我去当说客?”李穆洁单手托起下巴,腮边殷红格外美艳。一斤酒下肚,任谁也不可能若无其事。
“对!”李康贤重重点头道:“还请李总帮帮忙,跟凤声说清其中缘故,还我李康贤一个清白。”
“清白?”李穆洁打了一个酒嗝,玩味笑道:“你说请白就清白?”
“清白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