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亮轻笑道,他和酷爱武侠小说的赵凤声不一样,最喜欢钻研国内外近现代史,成色十足的战争爱好者,小时候就拿着《拿破仑传》看的津津有味,就连蹲坑时也乐此不疲,为此没少挨推崇国学的李爷爷白眼,骂过他许多次,甚至贴上了汉奸标签。
“因素太多,军队过于庞大,导致统帅魅力优势被弱化,人力资源和国力资源消耗殆尽,还有反法同盟举一反三,学会了法军优势,战线拉长,百姓苦不堪言,你想说的是哪一点?”赵凤声好奇问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受到亮子熏陶,多多少少了解那位荒野雄狮的事迹。
“那年拿破仑六十万大军征伐俄罗斯,面对长驱直入的法军,俄沙皇亚历山大自焚其城,阻断入侵者的供给,拿破仑大批军马死亡,军队饥寒交迫,其中大部在严寒中冻死于野,仅2700名幸存。此役之败,后人追究过去,总结归纳,竟然认为败于一粒纽扣。拿破仑军当年制服鲜艳考究,后为经费紧张,将衣服上绘有‘帝国之鹰’的铜纽扣一律改为锡制。这个细节,成为了法军一大败笔,因为锡制品在13.2度以上与铜一样坚硬,但在遭遇零下33度奇寒后,会化为灰沫。于是,法军在刺骨的寒风中,在冰天雪地里,常常敞胸露怀,将士冻死也就顺理成章。 虽然说拿破仑的部队侵入俄国,其败不可能全在于区区纽扣,但纽扣这一细节对部队非战斗减员起了重要作用,至少成为其失败的一个关键元素。”
郭海亮侃侃而谈道:“沈大民和易东仁不是傻瓜,既然敢背叛泰亨,肯定做好了充分准备,我敢打赌,假如陈蛰熊敢提着刀找上这俩人,等待他的绝对是警察和职业保镖。商战中,不乏窃听或者盗窃商业机密等伎俩,这俩人全是老江湖,比豪猪的刺还多,稍微不注意就得刺破掌心。而易文心,既然你都无法想到会冲她下手,其它人则更加不会,易文心就像法俄战役中的纽扣,看着不起眼,却能改变最终战局走势。”
“有那么玄乎?我咋没觉得有多重要。”赵凤声半信半疑皱眉道。
“易文心和钱天瑜关系非比寻常,在家里也最得宠,只要钱天瑜拒绝跟她见面,易文心势必会找她老子去刨根问底。一个男人,面对谁的时候心理最不设防?如果没有知心好友,恐怕就是他的女儿了。这是心理学,跟你说了也不明白,把那一脑门子黑线收回去吧,小心长抬头纹。”郭海亮笑吟吟解释道,没忘记调侃老友几句。
“装神弄鬼。”赵凤声小声嘀咕道。
“那位易小姐既然号称省城第一美人,长得倾国倾城?有没有把你弄得五迷三道?”郭海亮问到了男人最感兴趣的话题。
“比大刚都磕碜。”赵凤声心思没在这里,随口那么一说。
“也不知是你的品味有问题,还是省城兄弟们的品味出了岔子。易家的掌上明珠,怎么也能算小公主了吧,被你说的连烂白菜还不如,我不信。”郭海亮微笑道。
“公主?以前看童话故事,以为公主是住在城堡里面,没想到如今的KTV里全他妈是,如果易文心站在咱俩面前,听到你称呼她公主,第一个绝对扇的是你,不是我。”赵凤声跟兄弟斗嘴永远不会吃亏,这要得益于三妮高手的言传身教。
郭海亮面对他时,永远是一副笑呵呵模样,二十年前是,如今也是,似乎几岁的差距,成为哥哥和弟弟之间构架的桥梁,谦让,和善,成了郭海亮对待赵凤声时的惯用态度。
郭海亮戴上事先准备好的耳机,赵凤声迫不及待问道:“咋样,里面有啥动静?”
“易文心还在商场里面,声音比较嘈杂,等等看吧。”郭海亮答道。
“这东西有那么神奇?一个硬币大小的监听器,有效距离能达到多少?”赵凤声夺过耳机,戴好,估计隔了手机壳和皮包等几层东西,模模糊糊听得不太真切。
“赌场可是见识高科技的好地方,有巨额回报作为诱饵,赌徒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勾结好赌场员工,两个人一晚上就能赚到九位数。别的不说,仅仅是纸牌,就有几十种作弊方式,我这是最先进的监听仪器,夜深人静时,说梦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放心吧。”郭海亮自信满满笑道。
“窃听风云啊,要不要搞这么先进。不过得二十四小时监听吧,咱不行,心劲没那么大,得叫大刚来当侦查员,只要有漂亮娘们,那畜生能一宿不睡觉。”赵凤声奸笑道。
“这么埋汰咱老大,好吗?”郭海亮手指在方向盘有节奏敲打,十指修长整洁,蹦蹦跳跳,像是在弹奏那首著名的幽默曲。
“怎么,你还想替他翻案?有本事你带他回澳门,他要是不拿六味地黄丸当饭吃,我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赵凤声鄙夷道。
“我带他玩了几次,前些天就开始偷偷喝肾宝了,哎,银枪镴枪头,中看不中用。”郭海亮毫不犹豫补上一刀。
“还是那么快?快枪手威风不减当年?”赵凤声挤眉弄眼。
“好像更快了,我还没进门,他就出门了。”郭海亮回答的极其认真。
两人诡异一笑,狼狈为奸大概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