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将身手不俗的沧浪变成一滩烂泥,翟红兴等人看的目瞪口呆,连带着世界观都发生改变。
这他妈是人么?!
申叶荣对沧浪的战绩了然于胸,多年来鲜有败绩,原本对沧浪的战力值还抱有严重幻想,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大个子揍趴下,这下得了,唯一的希望化为泡影,一大票人急忙抱头鼠窜,生怕看起来浑浑噩噩的傻家伙第一个拿自己开刀。
可这些贵人们锦衣玉食惯了,哪能跟在深山老林里如履平地的丛林王者相提并论。申叶荣和余庆还好,俩人仗着年轻力壮,跑在了队伍最前面。翟红兴久经沙场,虽说年过半百已经迈入老年阶层,但仗着年轻时候打磨出的底子,两条长腿捯饬的丝毫不落下风,跟着申叶荣屁股后面仅仅一步之遥。倒是苦了王禹明和刘春香,这俩人一个酒色掏空了身子,一个穿着十几厘米的恨天高,成为了逃命队伍中食物链底端的存在,被拉在了最后面。
刘春香感受到傻小子踏出的凶猛脚步,似乎近在咫尺,吓得捂住脑袋,蹲在角落失声尖叫。这时的省城著名寡妇头发凌乱,高跟鞋也跑丢一只,再也没有刚才坐在台下的矜持高贵。
正当刘春香闭起眼睛等死的时候,突然感到狂风掠过,五十码的大脚在她身边重重一踏,继而稍纵即逝。
周奉先哪会跟老女人计较,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抓住人群里年纪最大的翟红兴。
省城江湖大佬哪会想到这傻家伙只看年纪,还以为他事先得到消息,早知如此,干脆去做个拉皮啥的美容手术,咋着也能让王禹明替自己抗雷。望到接近两米的大个子步步靠近,一双虎目盯着自己死死不放,翟红兴嘶哑喊道:“黎桨!”
一枚雪亮锋利的刀片飘向空中,目标直指气势汹汹的傻小子。
疾行中的周奉先泛起许久未曾有过的寒意,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在老林里面被一只饥肠辘辘的熊瞎子盯住。
亏得周奉先对于危险的预知极为敏感,右足急忙横住身形,脑袋向后一撤,刀片从脖颈擦着皮肤飞过。周奉先伸出大手一摸,几滴鲜血狰狞刺目。
十三太保横练,专克内家拳和外家拳,它存在的原理,就是利用经脉和血肉的韧性来抵消绝大部分伤害,只要力道在身体接受范围之内,基本毫发无损。但是这种歹毒锋利的暗器,显然大大超过了皮肤承受能力,除非周奉先练成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之身,才能避免脆弱部位被割破。
自从周奉先成年之后,再也没有被野兽咬伤过,人生中唯一一次被打的焦头烂额,还是在大雪里让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娘们反复蹂躏,但那次不能算输,也不能算赢,仗着皮糙肉厚,双方打成平手而已。
今天,他是正儿八经第一次被人所伤。
周奉先在丛林里跟野兽们搏杀久了,感知练就到变态程度,瞬间锁死了投掷暗器的男人,黑不溜秋,其貌不扬,个头矮小,站在那里跟老白山里经常见到的大猴子差不了多少。
周奉先停驻脚步,灯泡一样的灼热大眼充满愤怒,用苞米茬子味道浓郁的大嗓门呵斥道:“瘪犊子,敢暗算俺?!”
黎桨用谨慎的视线不断打量着从天而降的猛人,沧浪的前车之鉴看在眼里,清楚大块头的抗击打能力和纯粹力量已经达到人类巅峰,硬碰硬绝对是死路一条。谨慎起见,黎桨双手食指和中指各自夹了一枚刀片,始终跟傻大个保持在一定距离。为了调整到最佳战斗状态,黎桨憋住一口气息,就连说话都不敢轻易张口,害怕傻大个爆起发难。
“熊玩意!俺奶奶说过,敢欺负生子哥的人都该死!敢欺负俺的人得打成稀巴烂!你两条都犯了,俺就算去啃窝窝头,也得把你脑袋摁进肚子里。”周奉先一对铁拳咣咣撞在一起,冲着黎桨步步逼近。
黎桨如临大敌,频频后撤,肚子里对着四面佛暗自发誓,绝对不跟傻大个发生肢体摩擦,否则就是筋骨断裂的下场。
一位是未尝败绩的笼斗王者。
一位是李玄尘赞誉过的盖世武夫。
月圆之夜。
鹿死谁手?
周奉先布满怒容的五官忽然露出一个憨厚笑容,弯下腰,捡起不知道是哪位逃命时掉落的手机,掂量了一下,重量马马虎虎,周奉先弓步,右手放置身后,单足站立,短暂停留以后,腰部猛然发力,手机电光火石般急速射出!
傻小子年幼时,在跟野兽的搏杀中,力量和速度并不占优,可人类跟动物唯一的区别,就是人类会使用工具。弓,叉,枪,弹弓,傻小子样样精通,虽说十几岁以后全靠近身肉搏,但幼年时累积的经验已经固化,准度依然相当靠谱,要不然上次来省城,也不会被他用诺基亚砸出一条血路惊险逃生。
暗器,周奉先不屑而已,谁说他不会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