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装修沿用的是欧式风格,这间屋子却完完全全充满着中式格调,太师椅,条桌,墙壁悬挂的山水画,造型古朴的红木家具,跟外面的水晶灯和西方油画格格不入。
赵凤声对造型典雅的桌子泛起浓厚兴趣,无视在那挥毫泼墨何山洛招呼,走到桌子前面,摸一摸,看一看,爱不释手,最后啧啧叹道:“清乾隆褐漆描金花鸟条桌?何老兄,你从哪搞到手的好东西?这玩意放在以前,最起码也是知府以上的牛人才能享用,保存的还这么完好,连漆都是原装货,真是不多见呐,何老兄,你捡到宝啦。”
桃园街老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每当小生子露出笑脸,大肆拍着马屁,那就是他们出血的时候,十几年来一成不变。
“哦?行家?”
何山洛神采奕奕笑道:“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除了能打能喝能泡妞,竟然懂清式家具,真是一个怪胎。”
“家里老爷子喜欢,多多少少受了点熏染。”
赵凤声实话实说,轻轻摸着桌角,“何老兄,您这应该叫清代家具,不叫清式家具,一个是几百年前的工匠雕琢出来的文献实器,一个是现代流水线造出来的高仿工艺品,两者天差地别,先不说价值多少,光是这份得到好东西的气运,就叫那些所谓的收藏大家看着光流哈喇子。”
拍完马屁,再送出点实用东西,这是赵疯子有求于人时的一贯伎俩。既然对何山洛有所图谋,人家又明显喜欢古玩家具,赵凤声不介意投其所好,卖弄点从李爷爷那学来的知识,再从肚子里筛选些好听话,往往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哈哈,这张桌子是一位朋友相赠,我不太懂,听你这么一说,原来这张桌子还大有来头。我平时就是喜欢收集,谈不上精通,你要是有这门学问,以后多教教我。放心,我老何不让你做亏本的买卖,定会摆好美人美酒,以礼相待。”何山洛穿着中式宽袖传统服饰,手里还拎着一根毛笔,搭配威猛又不乏正义感的长相,看起来倒像是一位饱读诗书的文人。
等到赵凤声看到他宣纸上写出来的几个字,差点没被一口气噎死。
字体歪歪扭扭,从右到左越来越斜,给人感觉像是蚯蚓组团觅食,估计幼儿园小朋友看了都会嫌弃。
赵凤声寻思放出来一个屁,崩出来的花都比他写得好看。
这还不是关键,最主要上面四个字实在让他哭笑不得。
包夜两千。
赵凤声光想问一句:你丫这是准备挂到大厅当招牌用吗?
察觉到全身散发着文人气息的何山洛望眼欲穿,一幅我屁股痒痒你赶紧来拍的模样,赵凤声有求于人,只好咬了咬牙,违心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