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那年那天。
阳光,汗水,军装,硬板床。
配合地方抓获了一帮毒贩,荣获了集体二等功,班里这群小崽子像是吃了春药一样把自己摁在床上,上下其手,一顿乱摸,最可恨的是彪子那混不吝,竟然拿绳子捆住了自己四肢,还玩起了人肉泰山,压的自己险些喘不过气。赵凤声拿出老大威严刚训斥几句,彪子突然露出狞笑,手里拿出八一杠,朝着自己后脑勺狠狠砸下!
赵凤声猝然惊醒。
左右打量,发现自己正躺在木地板上,怪不得能梦到部队的硬板床,鼻腔里充满雨后潮湿的气息,后脑勺传来疼痛并伴有眩晕感,双手被束缚在背后,两条腿也没逃脱厄运,一条类似于登山绳绑的严严实实,除了没有彪子那张百看百厌的丑脸,基本跟梦里环境一致。
稍稍缓了缓神,用大口呼吸来驱赶昏厥后遗症,直到灵台清明,赵凤声才努力朝着墙边挪动。凭借强大的腹肌力量,像是一条虫子匍匐爬行,到达墙边,赵凤声双手撑地,艰难地从平躺变成了坐姿。
还没等他观察完四周家具摆设,脚步声响起,外表类似于巴西夜猴的黎桨步入房间,从头到脚透着一股卑微的阿春接踵而至。
“醒了?身体素质比我预想的要强。一品高手挨了我的一击,最起码也得昏睡一天一夜,普通人会立即毙命,你竟然只昏迷了几个小时,看来能算得上是国术界天赋异禀的那种人才。”黎桨舔着舌头怪笑道。
“想动手就给个痛快,别磨磨唧唧像个娘们。万一我兄弟从天而降,保准能把你那脑袋摁进肚子里。”自己曾经受到过傻小子不厌其烦地摧残,抗击打能力自然出类拔萃。反正料定这家伙有所图谋,赵凤声懒得跟他拐弯抹角。
“你先出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入别墅。”黎桨挥了挥手。
阿春没责怪他态度冷淡,乖乖答应一声,后退撤出房间,临走时,眼睛还冲着任人鱼肉的家伙眨了眨,嘴角挂有一抹戏谑笑意。
因为阿春清楚,翟爷喂养的这条七步蛇,手段凶狠残暴,擅长用刑具撬开对方嘴巴。有人传言说,黎桨在东南亚养出一手剥人皮的绝活,能在一分钟之内,让活蹦乱跳的人皮肉分家,并且能保证对方亲眼目睹自己的肌肉组织,在恐惧和疼痛中煎熬死亡。
这位从杀手园林走出来的小黑猴子,绝不像表面看着那样弱不禁风。
“我这辈子杀过很多人,信吗?”黎桨掏出一盒印有英文的香烟,自顾自点燃。
随着白烟飘散,赵凤声闻到一股像是丁香花和狐臭混合味道,有种难以形容的恶心,碍于双手无法活动,赵凤声只能急忙关闭嗅觉,皱眉道:“你杀没杀过人我不清楚,但你再抽下去,得把老子熏死。这是啥玩意?我感觉在茅房嚼口香糖都比闻你那东西舒服,难道是牛粑粑卷驴粪蛋?”
“我从国外带来的好东西,要不要来一根?”黎桨举着香烟殷勤说道。
“哥,你想知道啥,我他妈全撂了,只求你把烟灭了,操,越来越臭,这尼玛不是你从国外弄回来的生化武器吧?……”赵凤声苦着脸哀求道。
“钱宗望还有多长时间能够苏醒?”黎桨对他的提议爱答不理,依旧抽着那根令赵凤声欲罢不能的玩意,抽到一脸陶醉。
“我要是有那两下子,早去医院里穿上白大褂了,坐办公室多舒服,还用得着脑袋别到裤腰上帮人看家护院?”赵凤声被熏到欲哭无泪,头一次觉得嗅觉灵敏是件挺令人抓狂的事情。
黎桨深吸一口烟,浓郁烟雾全部喷到他的脸上,“你好像不太老实哦。”
“操,你丫还有口臭!”赵凤声连眼睛都闭合在一起,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
“行了,别装疯卖傻了,说点正事。我问,你答,倘若令我不满意,相信你一定会抱憾终身。或许我不敢杀你,但能让你体验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还是很简单。”黎桨踩灭香烟,袖口突然跳出一块亮闪闪的东西,跟剃须刀的刀片很相似,但是从折射出来的光泽度分析,要比剃须刀锋利许多。
“问吧。”见到人家动真格,赵凤声怂了,收敛起刻意流露出来的痞态,换了一张冷静到阴沉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