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赵凤声不清楚这对于钱天瑜来说是什么概念,不过想想小胖子车库里摆放的那些大玩具,也就释然。富家子女对钱财的驾驭,总会超出穷苦人民想象力极致,打飞的跑到巴黎米兰买套内衣,开着游艇在海上逛几个小时只为吃一顿鲜美海鲜,财力能够支撑他们天马行空随心所欲,这已经是赵凤声无法窥探到的境界。
他自己假如拥有这笔巨款,会立刻招呼狐朋狗友,跑去男人的天堂芭堤雅,晒晒太阳,吹吹海风,看看妹子,拿螃蟹钳子扣着牙缝,一起吹着流氓哨。这便是他潇洒的极限,叫做人生事,上上得意。
在赵凤声的印象中,女人比男人好骗,尤其是兜里不缺钱的富婆,随便剽窃一件烂大街的凄惨故事,往往能得到超额回报。不像滑头滑脑的钱大宝,骗个百八十块都得费尽心思,唾沫飞出去好几斤,到手后还得受尽白眼,还不够买矿泉水的成本,不划算。
这几天,赵凤声又打起养伤的旗号当起了宅男,不是他想消极怠工,而是伤势确实难以忍受。
受过伤的都清楚,第一天受伤后,疼痛感往往不是很强烈,到了第二天睁开眼时,简直怀疑自己被周公残忍折磨了一顿,疼痛翻倍,赖在床上想躺倒天荒地老。
阿春出手很重,况且钢管要比纯粹的肉体硬度要高,肩头的伤势还能忍受,胯骨处犹如万针齐扎,即便赵凤声忍耐力超出常人太多,也疼的鼻歪眼斜,走路需要扶墙,拉粑粑需要扶腚,无法担任司机职责,只好窝在床上修养。
无聊时,还找大小姐借来几本书看,钱天瑜私藏基本是管理学和经济学的著作,大部分还是英文版,赵凤声本着技不压身的态度,硬是举着一本《经济分析史》足足看了三天。可这本名著专业性太强,许多词汇字典里都找不到,于是间接成为了床头催眠必备物品。
期间,秦冲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是询问东西酒吧发生的争斗,赵凤声云淡风轻揭过,并未把阿春交手受伤的后果说明,第二次是汇报投毒案的线索,说找人把包工头的老婆手机偷了,在里面查到几份外地通讯记录,怀疑是包工头现在的藏身地址,来问一下要不要派人去追查。
赵凤声思前想后,还是把这件事交给了陈瑞处理,他是泰亨表面的安全负责人,有他出面跟警方沟通,名正言顺,否则让翟红兴抓住把柄,又是一桩麻烦事。赵凤声做事小心谨慎惯了,觉得这时候不能贪功冒进,稳扎稳打才是正着,以前在巴格达和恐怖分子玩遭遇战,拼的不是谁的枪法更准或者是谁的勇气更足,而是先犯错误者会付出代价,赌输的一方,需要承担几条或者是十几条性命的后果。
所以赵凤声不敢赌,也赌不起。
这天晚上六点多钟,突然接到了商楚楚的电话,她在那边声若细蚊说发现了重大线索,要求跟赵凤声当面汇报情况。虽然赵凤声心里不屑一顾,但为了保持小同志的积极性,还是一口答应,选择了在钱家开的西餐厅见面,美其名曰交流工作,其实他是想去慰藉肚子里的馋虫。
当赵凤声一瘸一拐挪进西餐厅,进入预定好的包房,扫了一圈也没看到商楚楚影子,等他刚掏出手机,忽然脑后传来一阵邪风,一名打扮密不透风的黑衣人拽住他的袖子,“领导,我是僧帽。”
针织帽,大墨镜,口罩,把脖子包裹严严实实的丝巾,还披了一件不合时宜的宽大风衣,全身上下只有双手裸露在外,看着跟外国恐怖分子一个装扮。
赵凤声顿时一惊,后退几步,“你……商楚楚?”
“是我。”墨镜摘掉,露出了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依稀能辨认出大学校花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