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楼表情刻板,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中,一动不动。
两天没有休息,导致他双眼布满犹如细小红蛇般的血丝,胡须冒出的青茬,也将那份彬彬有礼的儒雅呈现的有些狰狞。
庄晓楼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凝声道:“不管老五是否栽在警方手里,这条线以后都不能碰了,以后有关夜场的销售渠道,全部放弃,咱们只做大户,这些零零散散的小甜头,就让那帮饿急眼的家伙们自己去抢。”
“大哥,那可不是什么小甜头,每个月将近一百万的利润,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许谦一想起红灿灿的钞票落进别人口袋,不由自主攥紧双拳。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庄晓楼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忠心耿耿的属下,“最近我跟阿春谈的不错,以后散户全部由他接管。警察盯得咱们太紧,不能冒太大危险,咱们只负责对接上游和大客户,小心驶得万年船。”
“阿春?那小子狠是狠,可把这么大的利润交给他,能够撑起来一大摊子?”许谦质疑道。
“事到如今,没有别的人能够选择了。翟红兴正在漂白,想做道貌岸然的正经商人,楚巨蛮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做土皇帝,对毒品不感兴趣,其他那些老家伙,恨不得把自己屁股擦的比脸都干净,谁还敢碰掉脑袋的买卖,算来算去,也只有阿春这小子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劲。他刚踏足省城两年,有野心,需要大把银子来招兵买马,除了他,省城还有谁敢跟咱们打交道。这事,其实不是我们去选择他,而是他来选择我们,除了阿春,再也没有更适合的人选。”庄晓楼轻叹道。
“太便宜那广南小子了!”许谦恨声道。
“别急,只要咱们搭上金三角那条线,一个万林市又能算的了什么,做大事,要有恒心,眼光要放长远一些。曲楠八岁时就被我收留,那会她又能回报给我什么,可现在呢,你在她手下走不了十招吧?有刀子捅过来,她会第一时间为我挡刀,哪怕香消玉损也在所不惜,这就叫做隐形投资。所以任何事不能只顾及眼前利益,等咱们寻找到更好的进货渠道,日进斗金也不是什么难事,到了那会,咱们在国外遥控指挥,拿捏住进货走货的上下层即可,不用承担任何风险,所赚的金额,是如今的几十倍。”
画饼充饥,萝卜加大棒,驭下的权谋之术,浮沉江湖的老狐狸自然耍的风生水起。
“老大,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许谦追问道。
“等。”庄晓楼轻轻捶打着沙发扶手。
“等什么?”许谦诧异道。
“等南边的肥羊送货上门。”庄晓楼笃定道。
“吃了他们?”许谦摸向腰间的五四手枪,放到手心一阵凉意,这可比什么刀子都要锋利。
“既然被逼到无路可走,就别怪我庄某人心黑手辣了。”庄晓楼阴笑道。